這個威脅太熟悉了。
上一世,他就是聽到這兩個字,立刻就軟化了。
他太愛王月,為了娶到她,付出了太多,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生活。
所以,他妥協了。
想到這裡,羅陽的嘴角牽動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這個還在表演的女人。
“好。”
王月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我說,好。離婚吧。”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王月臉上的憤怒和蠻橫凝固住了,剩下的是全然的錯愕。
她剛才聽見了什麼?
離婚?
羅陽這個男人,對自己向來言聽計從,甚至把他父母給的錢都偷偷拿來給她買裙子。
這個愛她愛到骨子裡的男人,竟然主動說要離婚?
這絕對不可能。
這隻是他的氣話,是他用來反抗自己的一種方式。
對,一定是這樣。
“你……羅陽!你敢再說一遍!”王月用提高的音量,試圖重新奪回對話的主導權。
“再說十遍也是一樣。”羅陽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的身材本就高大,站起來的時候,一股無形的氣勢籠罩了王月。
“王月,你不是一直覺得跟著我這個窮工人委屈了嗎?”
“我成全你。”
“你不是覺得劉建比我有本事嗎?”
“我也成全你。”
“離婚。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門口,誰不去誰是孫子。”
王月徹底懵了。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覺得劉建有本事?他怎麼敢提離婚?
“站住!”王月終於反應過來,尖叫著衝上去想拉住他的胳膊,“羅陽,你把話說清楚!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羅陽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隻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對了,忘了告訴你。”
“給劉建帶句話,就說南郊倉庫那批的確良,讓他彆碰。”
“那是個坑,誰跳誰死。”
話音落下,他拉開門,在王月呆滯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門外,夏日的風吹在羅陽的臉上,帶著一股燥熱。
他走出筒子樓,樓道裡昏暗潮濕,充滿了鄰裡各家傳出的飯菜和爭吵混合的氣味。
上一世,他就是從這棟樓裡,背著沉重的負擔和錯誤的信任,一步步走向深淵。
這一世,他從這裡走出去,將要親手拿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複仇的棋局,從這一刻,正式開始。
而第一步,就是那批“的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