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廠長?您……您怎麼來了?”
劉振華扶著桌子,勉強站了起來,手腳都在發抖。
“我怎麼來了?”張宇一步步走進辦公室,眼神冷得像冰,“劉振華,我不來,你是不是準備把這本賬,做得天衣無縫啊?”
“不……不是的,廠長,我就是……就是核對一下白天的賬目,您知道的,我這人比較較真……”
“較真?”張宇走到他的辦公桌前,一把抓起那本攤開的賬本,直接摔在他的臉上。
“你兒子都已經被抓了!贓款就在他床上,三千塊,一分不少!你現在還跟我說你是在對賬?”
“你是在對賬,還是在做假賬!”
劉振華被賬本砸得眼冒金星,身體一晃,癱坐在了椅子上。
兒子被抓了?
贓款被找到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幾十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名聲,地位,家庭,就在這一瞬間,全部化為了泡影。
“我……我……”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財務科的其他工作人員,也陸陸續續地跑了進來。
出納李姐,會計小王……
他們看著眼前的陣仗,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劉振華,和滿臉怒容的張宇,一個個都嚇得不敢出聲。
“李姐!”張宇看向那個四十多歲的女出納。
“在……在!廠長!”李姐嚇得一個哆嗦。
“我問你!廠裡的備用金保險櫃,鑰匙是不是一共有兩把?你一把,劉振華一把?”
“是……是的。”
“今天下午,劉振華有沒有找你,用他的鑰匙打開過保險櫃?”
李姐的臉色變了變,她看了一眼麵如死灰的劉振華,咬了咬牙。
“是!他說要檢查一下備用金的存放情況,讓我把我的那把鑰匙也給他。我……我當時沒多想……”
她的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雙鑰匙開啟製度,是廠裡為了安全製定的。
劉振華一個人,根本拿不到錢。
他騙了李姐。
“好!好一個檢查!”張宇怒極反笑,“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保險櫃打開!我們看看,劉科長檢查過的備用金,還在不在!”
兩名保衛科的乾事立刻上前。
他們從劉振華哆哆嗦嗦的手裡,從李姐的口袋裡,分彆拿到了兩把鑰匙。
插入,轉動。
厚重的保險櫃門被打開了。
裡麵,原本應該放著五千塊備用金的錢箱,空空如也。
隻剩下兩千塊。
那失蹤的三千塊,和劉建床上的三千塊,對上了。
人贓並獲。
鐵證如山。
劉振華看著那個空蕩蕩的錢箱,眼前一黑,徹底從椅子上滑了下去,癱在地上,像一灘爛泥。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徹底栽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傳來一陣喧鬨。
兩個保衛科的女乾事,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是王月。
她頭發散亂,臉上還帶著淚痕,顯然是剛經曆了一場劇烈的掙紮。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法!”
王月還在尖叫著。
當她看到辦公室裡的場景,看到癱在地上的劉振華時,她的聲音突然卡在了喉嚨裡。
她看到了張宇。
看到了所有財務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