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
一片寂靜。
蕭逸靠在沙發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扶手,眸光深邃難測。
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宛如每一步都像踩在權力的棋盤上,沉穩得讓人不敢小覷。
“吱呀”!
包廂門被人用力推開。
秦雄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進入,而是眯起眼睛,目光如鷹隼般落在蕭逸身上。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慌亂或畏懼。
可蕭逸隻是微微抬眼,嘴角噙著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意,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那眼神清澈卻又深邃,像一潭不見底的寒水,讓秦雄摸不透深淺。
“蕭少校年紀輕輕,倒是有幾分膽識。”
秦雄終於邁步進來,隨手將外套遞給身後的保鏢,語氣聽不出褒貶。
他走到蕭逸對麵的沙發旁,很自然的坐下,宛如回自家一般隨意。
蕭逸也在打量秦雄。
眼前的男人鬢角已有些斑白,卻絲毫不顯老態,反而透著一股久經權場的老練。
那雙眼睛裡藏著太多東西,有威嚴,有算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秦大人過獎了。”
蕭逸語氣平淡:“我這人沒什麼優點,也就是膽子大一些。”
“也是……”
秦雄端起桌上的紫砂壺,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茶湯在杯中晃出細密的漣漪。
膽子要是不大,也不敢借著軍部的名頭,把主意打到我秦家頭上。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裡的嘲諷卻像針尖似的紮人:“隻是不知蕭少校這膽子,是真有底氣,還是借了旁人的勢?”
他放下茶壺,抬眸看向蕭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畢竟私自調兵進京可是掉腦袋的罪名,我猜蕭少校還沒狂妄到如此無知。”
“秦大人說笑了。”
蕭逸輕笑一聲,那笑聲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我既沒私自調兵,也沒借誰的勢,所有手續齊全。你要是不信,大可致電軍部核實。”
“倒是你。”
蕭逸話鋒一轉,目光落在秦雄微顫的手指上:“這麼急著給我扣帽子,莫非是怕我查出這會所裡的貓膩,牽連到你頭上?”
“蕭少校查案是分內事,我有什麼好怕的?”
秦雄目光閃過一絲陰冷,拉長聲音警告道:“隻是提醒你,帝都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彆到頭來案子沒查清,反倒把自己折了進去。”
”多謝秦大人提醒。”
蕭逸笑了笑,迎上對方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我做事,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倒是秦大人,與其在這裡擔心我,不如多關心關心令郎。”
”你威脅我?”
秦雄瞳孔緊緊縮起,眉眼冷了幾分:我秦雄問心無愧,倒是你,彆以為手裡抓著些捕風捉影的東西,就能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他緩緩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蕭逸,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壓彌漫開來:
“我身為京兆尹,大夏二十四星宿之一,豈是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撼動的?真把事情鬨大,彆說你一個少校,就是你父親,也得掂量掂量能否接下我的怒火。”
蕭逸神色未變,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嚇唬我?我蕭逸可不吃這一套。”
蕭逸放下茶杯,眸中笑意未減,卻多了幾分嘲諷:
“秦大人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隻是一介文官,插足軍中之事可是大忌。
想免我得職,你還不夠格。”
他目光平靜地迎上秦雄怒視的眼神,對方的威壓在他麵前不過是一陣微風。
自古以來,軍政分家,就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