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怒而去的石寬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知府衙門,而是乘車直奔市警局。
下車時的他,臉上的暴怒早已褪去,隻剩下一種近乎冰封的平靜。
“知府大人早!”
“知府大人早!”
一路行來,遇到的警員們態度恭敬地向他問好,他一如以往淡淡點頭回應,步伐沉穩,看不出絲毫異樣。
“知府大人,你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打個電話吩咐一聲就行。”
一樓大堂內,五十出頭的警局局長胡中天匆匆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
心裡暗自琢磨,是什麼事,讓這位怎麼剛離開不久,又跑了過來。
“找你自然是有事。”
石寬語氣平淡,麵無表情:“去你辦公室說。”
“欸,好,你先請。”
胡中天連忙側身引路,心裡卻暗自打鼓——看這位的架勢,不知又是什麼大事發生了。
局長辦公室內。
胡中天親自端上熱茶,並反鎖上了房門。
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茶香在空氣中彌漫。
石寬端起茶杯,卻沒有喝,隻是用杯蓋輕輕撇著浮沫,目光落在嫋嫋升起的熱氣上,沉默了幾秒。
胡中天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挺直身子,雙目平視,等待對方開口。
“胡中天!”
石寬倏忽抬眸,目光如炬般盯著對方,一字一句問:“城東派出所被軍方無故占據一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胡中天心中一凜,苦笑一聲:“這事軍方通報是為演習需要,暫時借用場地,說是會儘快歸還。我想著軍方行事向來有章程……”
“演習?”
石寬猛地將茶杯頓在桌上,眸底的冰封瞬間碎裂,一絲厲色衝破平靜的表象:
“什麼演習需要占據派出所?還要扣押警局人員?
胡中天,你在警局待了多少年?這種說辭你也信?”
胡中天一臉苦逼。
軍方的通報誰信誰是傻子,可人家就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寫的。
“軍方的通報寫得明明白白,說是配合演習臨時接管,連被扣押的警員都標注為‘協助演練’。再說他們帶了正規文件,蓋著西部軍區的紅章……”
胡中天一邊小心翼翼地解釋,一邊注意著石寬的麵色變化,感受到那張愈發冰冷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細若蚊蠅。
“紅章?西部軍區的紅章就了不起了?”
石寬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凝視胡中天,目光中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傷:
“他們說演習就演習?說扣人就扣人?
那我們地方的執法權往哪放?
你這個警局局長,連自己的下屬都保護不了,還好意思坐在這個位置上?”
“知府息怒,息怒啊!”
胡中天被他吼得一哆嗦,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腰彎得像個蝦米:“我這不是……這不是沒辦法嘛。西部軍區那邊,咱們得罪不起啊。”
“我看你是沒膽子!”
石寬上前一步,手指幾乎戳到胡中天的額頭上:“你怕得罪他們,就不怕得罪我?就不怕被下麵的人戳你的脊梁骨?你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了,以後如何領導他們,維護一方平安?”
胡中天臉色一白,後背瞬間冒出不少冷汗。
石寬這是在的向他發出警告,如果還是對此事毫不作為,那麼他頭頂的烏紗帽很可能就不保了。
“你教訓的是……”
石寬喏喏地應著:““我……我這就去城東派出所,跟軍方好好交涉,一定讓他們給個說法。”
“交涉?”
石寬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笑聲裡裹著冰碴子,聽得胡中天後頸發麻:“我們地方也不是吃素的,今天這事,沒得商量!”
”軍方敢做初一,我就要做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