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錢國峰,反正大家都撕破臉了,蕭逸可以甩臉子,故意拿捏一二。
但對周誌國這個組長,必要的尊重他還是必須給的。
“錢巡撫,周組長。“
蕭逸稍一沉吟,緩緩開口:我理解你們的顧慮。但軍方的情緒,大家必須要考慮。
這些警員雖然是被煽動,可畢竟參與了圍堵軍方。
按照規定,就算沒有主觀惡意,也得配合調查,把事情說清楚。
要是就這麼輕易放了,我難以向被圍的一連士兵交代啊。”
你是對自己難以交代吧。
以己度人,要是他錢國峰有這樣的好機會,也會把對手拿捏得死死的。
錢國峰心中暗搓搓地想著,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不滿,隻是陪著笑點頭,目光卻如黏了膠水似的,死死黏在周誌國身上。
現在隻有周老頭出馬,才能有讓蕭逸鬆口的機會。
周誌國自然看懂了錢國峰的眼神,也聽出了蕭逸話裡的“拿捏”。
所謂“難以向士兵交代”,不過是托詞而已,誰信誰是傻子。
“蕭逸,你的顧慮我們都明白。”
前來當和事佬的周誌國,先肯定了蕭逸的立場,語氣帶著幾分溫和:
“士兵們執行任務受了委屈,情緒需要安撫,這是應該的。
但咱們也要考慮全局——一次性抓捕這麼多警察,就算對外說是‘演習角色’,可消息早晚會傳出去,到時候百姓會怎麼想?
外界會怎麼評價川省?要是引起恐慌,反而會破壞社會穩定局麵,所以這些警員必須儘快放回去。”
蕭逸自然明了,放人是早晚的事。
隻是自己費心費力地策劃這麼大的場麵,不趁機拿點好處,未免太虧了。
“周組長,我覺得你多慮了。”
蕭逸故意皺起眉頭,裝作沒聽懂周誌國的弦外之音,語氣帶著幾分“固執”地反駁:
“這次軍警聯合演習已經通告,警方扮演‘藍方’配合演練,大家都是知道的,何來‘負麵影響’?”
“可現在“藍方”全軍覆滅,演習已經結束,再扣押,就說不過去了吧。”
錢國峰往前湊了湊,語氣帶著幾分急切的辯解。
“錢巡撫,話不能這麼說。”
蕭逸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語氣依舊“固執”:
“演習結束了,但‘藍方’在演習中‘違規’的事還沒算完。
這些警員圍堵軍方,就算是‘演習角色’,也得有個說法吧?”
有著三百多“人質”在手,蕭逸是底氣十足。
錢國峰越是想早些解決,他就越要拖著。
周誌國現在也為有蕭逸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下屬頭疼。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眸光閃過一絲無奈,乾脆牙一咬,直接拋出底牌:
“蕭逸,明人不說暗話。
對外可以用‘演習’蒙蔽視聽,但內部誰不清楚真實情況?
剛才上麵已經給我打了三次電話,明確說川省不能亂,讓咱們儘快妥善處理,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蕭逸聽到“命令”兩個字,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剛準備開口詢問這究竟是上麵“哪位大神”打的招呼,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嗡嗡嗡……”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場內三人神色都微微一怔。
蕭逸伸手掏出手機,準備掛掉電話,目光下意識一瞥,屏幕上跳動的“母親”二字格外醒目。
他眉峰微挑,斜睨了一眼對麵神色各異的周誌國和錢國峰,淡淡說道:“實在抱歉,家母打來電話,麻煩兩位稍等片刻。”
聞言,周誌國和錢國峰神色明顯輕鬆了幾分。
錢國峰臉上擠著笑:“趙部長這時打來電話,肯定重要,蕭少校儘管接,我們等多久都沒關係。”
蕭逸輕輕頷首,沒再多說,拿著手機快步走出辦公室,順手帶上了門。
走廊裡的光線比室內暗了些。
蕭逸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靠在牆上,按下接聽鍵。
“媽,你怎麼這會兒打電話來了?”
”怎麼,我就不能這個時候給你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趙清輕快的聲音。
很明顯,此刻她的心情非常不錯,連帶著語氣裡都少了幾分平時的嚴肅,多了些家常的暖意。
“你是我媽,當然什麼時候打電話給我都是正常的。”
蕭逸撇了撇嘴,語氣也放鬆下來。
“行了,咱娘倆都是大忙人,閒話我就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