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校……我……”
錢國峰的聲音帶著幾分慌亂,想張嘴解釋,卻被蕭逸直接打斷。
”你要自證清白,就得用實際行動讓所有人看到你對大夏的忠誠。”
蕭逸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錄音筆,又指了指窗外,語氣裡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重量:
“既然安德森冥頑不靈,那你就要用實際行動,逼他交出艾莉絲,而不是把這事推給理番部。
這事一旦辦成,不僅能向上麵證明你的立場。
還能讓天下人知道,你錢國峰是‘大義滅親’的忠臣,不是‘包庇親屬’的奸臣。
到時候,誰還會說你與賣國案有關?”
錢國峰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自覺地垮了幾分。
他注視著蕭逸,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對方的意思,他哪裡還不明白?
所謂“用實際行動逼安德森交人”,哪裡是簡單的“協調配合”。
分明是要讓他站在第一線,用超出常規的手段給領事館施壓,甚至可能要打破“外交豁免權”的默認規則。
“蕭少校……這……”
錢國峰的聲音裡多了幾分遲疑,搓了搓手心的冷汗,眸子裡滿是愁苦:
“你的意思我懂,可您想啊,安德森畢竟是鷹醬領事,領事館又是他們的‘領土’。
要是我們用‘特殊方式’施壓,比如……比如封了他們的外圍通道,或者對其所有人員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
鷹醬那邊肯定會大鬨,說我們‘侵犯外交權益’。
到時候理番院就算想保我,也扛不住國際上的壓力。
說不定……說不定就得把我推出去當‘犧牲品’,平息鷹醬的怒火啊!”
蕭逸懶洋洋的,以不可抗拒的姿態開口:“你是覺得丟官罷職好呢?還是陪著秦雄把牢底坐穿強呢?”
對方的靈魂一問,讓錢國峰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
按理說,這個問題很簡單,在這個二選一的問題中,正常人都會選擇保命。
但作為官迷,執著於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的錢國峰……
前者是抽走他半生追求的“權”,後者是奪走他安身立命的“命”。
無論選擇哪個,都同樣要了他的老命。
要不然,他也不能見事不可為,立刻向蕭逸投誠。
”怎麼?很難選嗎?”
蕭逸抬眸,眼底宛如冰封,沒有絲毫溫度。
那目光像淬了寒的利刃,直直剜向錢國峰。
聲音裡的慵懶漸漸褪去,隻剩下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錢國峰被這眼神看得渾身發寒,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我……我……”
他猛地抬頭看向蕭逸,眼神裡滿是哀求,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蕭少校,您能不能……能不能想個彆的辦法?
不用我衝在前麵,也能自證清白的辦法?
我……我一定全力配合,絕不含糊!”
“彆的辦法?”
蕭逸看著他這副“既舍不得權,又怕丟了命”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
“錢巡撫,你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還不明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想保住官,又想躲在後麵不擔責,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錢國峰被蕭逸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臉上的哀求更甚,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蕭少校,我知道是我貪心,可我真的怕……
我在這個位置上熬了三十年,要是因為這事落得個‘犧牲品’的下場。
我對不起家裡的老母親,也對不起自己這幾十年的苦熬啊!
求你了,你神通廣大,一定有彆的辦法……
你就再想想,再想想行嗎?
以後我錢國峰一定以你馬首是瞻,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說著,甚至想向蕭逸跪下,卻被對方一個冰冷的眼神製止。
錢國峰不要臉,他蕭逸還要臉呢。
堂堂一省巡撫向他下跪,蕭逸自覺感到現在的自己還承受不起。
錢國峰的手僵在半空,尷尬地停在原地,臉上滿是絕望。
他知道,自己的哀求在蕭逸麵前,或許根本不值一提。
蕭逸看著對方這副近乎崩潰的模樣,眸底的冰封稍稍鬆動。
錢國峰的“官迷”屬性確實可笑,但心中卻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