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從未以如此多的形式同時降臨。
仙庭的紫色神雷帶著煌煌天威,如瀑布般傾瀉;帝國戰艦的幽能力場如同無形枷鎖,封鎖著每一寸空間;捕捉網閃爍著危險的寒光,蓄勢待發;更有水雲童子那刁鑽狠辣、無孔不入的萬千氣刃風暴!
李天罡感覺自己像暴風雨中的一片落葉,隨時都會被撕成碎片。體內那股源自孫悟空烙印的狂暴力量雖在奔騰咆哮,卻混亂不堪,如同無頭蒼蠅,空有毀天滅地的潛力,卻無法精細掌控。
“彆硬抗!跟我走!”敖輕雪的聲音在他耳邊急響。她強忍著與雷皓硬拚後的傷勢,周身冰藍色龍元再次爆發,化作一道旋轉的冰晶風暴,試圖暫時阻擋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為兩人爭取一絲喘息之機。
轟!滋啦——!
冰晶風暴與神雷、力場、氣刃猛烈碰撞,爆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能量光暈。敖輕雪嬌軀劇顫,嘴角鮮血不斷溢出,顯然已到了極限。
“目標龍族個體能量水平急劇下降。優先執行捕獲。”“信天翁”突擊艦冰冷的電子音無情地響起,兩艘戰艦的捕捉網發射器同時亮起,兩張由高韌性合金與能量束編織的大網,如同毒蛇出洞,分彆射向敖輕雪和李天罡!
而玉樞真人顯然不願讓帝國得手,玉麈再揮,更多粗大的紫色神雷改變方向,竟是直接劈向那兩張捕捉網,意圖連同裡麵的目標一起摧毀!“混沌源核與魔種,絕不可落入異域之手!”
雷皓也舍棄了敖輕雪,風雷長槍一抖,化作漫天槍影,籠罩向李天罡周身要害,不給他任何閃避的機會!
一時間,李天罡和敖輕雪反而成了風暴的中心,承受著來自仙庭和帝國的雙重打擊!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天罡腦海中那咆哮的猴子虛影,似乎因這極致的壓迫與混亂而變得更加清晰,那雙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眸子,猛地與李天罡的視線重合!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霸道、仿佛能洞穿虛妄、直視本源的信息流,強行灌入他的意識!
不是戰鬥技巧,不是能量運用,而是一種……視角!
一種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如何“理解”能量、物質、空間乃至時間本質的獨特視角!
“呃啊啊啊——!”
李天罡發出一聲痛苦與明悟交織的低吼,他感覺自己的雙眼如同被投入了熔爐,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但在這劇痛之中,某種屏障被打破了!
他猛地睜開雙眼!
眸中那淡金色的輝光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兩點純粹、熾烈、仿佛能燃燒靈魂的金色火焰在他的瞳孔深處跳動!
火眼金睛!(雛形)
世界,在他眼中徹底變了模樣。
不再僅僅是能量的流動和軌跡。他看到玉樞真人雷法中蘊含的、引動天地法則的符文結構,看到了其中幾個關鍵節點運轉時微不可查的遲滯;
看到帝國突擊艦幽能力場那嚴密而脆弱的能量矩陣,看到了矩陣能量流轉時,因仙庭雷法乾擾而產生的、稍縱即逝的波紋紊亂;
看到水雲童子那萬千氣刃風暴中,核心控製的那幾縷最為凝練的神念絲線;
甚至能看到雷皓槍法中,那因舊傷而未臻圓滿的細微破綻!
一切虛妄,仿佛都在他這雙初開的“金睛”之下,無所遁形!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放緩。
捕捉網即將臨身,神雷即將劈落,槍影即將及體……
沒有思考,沒有猶豫,完全憑借那雙金睛捕捉到的、轉瞬即逝的“真實”與本能,李天罡動了!
他左手猛地一拉敖輕雪,並非向後躲閃,而是向著一個看似絕無可能的角度——斜前方,帝國一艘突擊艦剛剛因躲避仙庭雷法而微微偏移,其艦身下方力場與玉樞真人一道神雷餘波碰撞,產生了一個極其短暫、極不穩定的能量真空帶衝去!
同時,他那燃燒著淡金色光焰、皮開肉綻的右拳,沒有轟向任何實體攻擊,而是看似毫無道理地,向著左前方空無一物的虛空,狠狠一拳搗出!
那裡,正是水雲童子操控那萬千氣刃的、最核心的幾縷神念絲線交彙之處!也是雷皓那漫天槍影中,因舊傷而力量傳遞稍弱的一處隱形節點!
噗!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那凝聚了水雲童子大半心神的核心神念,被這蘊含著“破法”特性的金色能量蠻橫擊中,如同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瞬間僵直、崩斷!
“啊——!”水雲童子再次慘叫,抱頭踉蹌後退,那漫天的氣刃風暴失去了核心控製,頓時失控,大部分互相碰撞湮滅,小部分則胡亂的射向四周,反而乾擾了雷皓的槍勢和帝國戰艦的瞄準。
而李天罡那看似打空的一拳,其震蕩的力場餘波,恰好穿過了雷皓槍法中的那處破綻,雖未造成實質傷害,卻讓他氣血一窒,槍勢出現了萬分之一秒的凝滯!
就是這電光火石間的乾擾與凝滯!
讓李天罡拉著敖輕雪,險之又險地擦著捕捉網的邊緣,如同遊魚般滑入了那個短暫存在的能量真空帶!
轟隆!劈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