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硯修和關儀坐在後排。
兩個人隔了一掌的距離,車廂裡的氣氛有些低沉。
昨晚關儀接到藍菲兒電話的時候,本來不想管這事。她一向很要強,不允許自己去和桑晚直接對話。
她從小樣樣優秀,是在鮮花和掌聲中長大的。哪怕是在情場,也未有失利。
如今輝市最顯赫的男人,就坐在她身邊。
她這樣的身份,和桑晚那樣的私生女擺在一起,她覺得有點反胃。她從來不屑做那種正宮和情人對峙的戲碼。
無限地拉低了自己的層次。
但是後來,她想到了一件事。這次的事件對她來說,是一個機會。
一個試探沈硯修的機會。
五年了,自己在他心裡到底還有幾分重量?
她不是不知道沈硯修的桑晚的事。
桑晚做為一個橋梁,沈硯修可以睡.她,但是僅此而已。
試探的結果她很滿意。她進門的時候,也看到了,桑晚傷得不輕,臉上沒有血色,挺招人憐愛的。
但是哪怕是這樣,她一開口,沈硯修還是給足了她麵子。
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關儀的身段放了下來,緩緩伸手,握住了沈硯修的右手:“硯修,今天你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昨晚藍叔來求我的時候,我沒有辦法拒絕。藍家和我們算是近親,我不幫他們,說不過去。”
沈硯修神色未變,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下次提前和我說一聲就行。以後這些事不需要你出麵。”
“最近科新園頭期的企業要入駐了,你幫我看著點,剛開始,彆出什麼差錯。”
關儀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現在已經是最親密的合作夥伴,有些事不需要多說。
她也沒有再提桑晚的事。
隻能點到為止,更不可能要求沈硯修立刻和桑晚斷了關係。
沈硯修就是有這個本事,能讓彆人知道什麼事該過問,什麼事不該過問。他的界限像是一堵透明的玻璃牆,好像看不見,但是又清晰堅硬地存在。
關儀是聰明人,這也是他挑中她的理由之一。
對比之下,桑晚今天顯得有些不知好歹。
更讓他頭疼的,是桑遠峰。
距離科新園的招標最終的截止日期,不到兩周了,桑遠峰至今未對他有任何表示。
上次桑晚帶來的標書,他最後看了。幾乎沒有任何他想要的改動,還和以往的模式一樣。
他閉著眼,第一次在腦海裡開始思考遠峰集團的股權結構。
桑遠峰做為實際控製人,目前股份超過20,是最大的股東。沈硯修旗下的基金持有約15的股份,是第二大股東。
他不得不承認,這兩年遠峰集團運作得當,他身價倍漲。
但是自從出生那天起,他就注定不能單純地當一個商人。
在名利場上耳濡目染久了,他知道,多少財富和權利都是黃粱一夢。多年的世家教育,他早就學會了一點,思危思變。
桑遠峰看不到這一點。
還有兩周的時間,他還要不要再等下去。
桑晚在醫院睡醒的時候,桑華庭真的來接她了。
她有些恍惚。
“來了多久了?”
桑華庭沒有回答她,隻揚起頭,略帶高傲地說:“醒了就和我走吧,彆在這兒給父親丟人現眼。”
桑晚知道她嘴硬心軟,沒和她計較,隻收拾好東西隨她一起去辦出院手續。
桑華庭今天穿了一身運動服,無拘無束的樣子。她是自己開車來接桑晚的。
桑晚坐在後排,看著後視鏡子裡的華庭。
確實是親姐妹,隻看上半張臉的話,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樣,除了那種青春張揚的氣息。
她現在心情平複下來,開口打破沉默:“這次回來,還回英國嗎?”
“不回了。倫敦沒什麼意思,除了博物館就是無聊的公園,哪有家裡好玩?怎麼,你想去?”
桑晚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國。
沈硯修有一次說過,要帶她去歐洲散心,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桑晚笑了一下:“是想去,聽說倫敦的建築有自己的風格。而且也想去看看你讀書的地方。”
桑華庭也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她,冷笑道:“還真當自己是輝大的學生了。你不應該去倫敦,應該去溫哥華。”
傳說中的情.人聚集地,許多富豪和權貴的外.室和孩子就養在那兒。
桑晚假裝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