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覺得她和華庭分彆遺傳到了父親的一些品質。
華庭非常護短,而且是那種不講道理,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短。她進了桑家之後,華庭不喜歡她,總是找她的麻煩。
但是一旦有外人欺負她,她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
剛進桑家那兩年,她身上流言不斷。愉縣對於輝市來說,算是窮鄉僻壤。而她這樣漂亮的女孩兒,從那種地方出來,總會引起大家的各種猜想。
關於她清白與否的議論已經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條。
儘管父親極力去壓製了,但是流言這種東西,就像愛意,越去壓製,就越是瘋狂滋長。
她一回來就被桑遠峰送去了私立學校,那些人的眼光何等勢利。在那兒,她這個灰姑娘像個異類。
那好像是她最為尷尬的時候。
她不認識任何名牌,不會用學校裡的各種設施,做不出來彆人覺得白癡到家的英語聽力題。她努力了,最後換來了班長的一句:
“私生女就是不一樣。以後隻要和她媽媽一樣,張開腿就行。”
她還記得當時華庭正好來找她,衝了上去,直截了當地甩了那人一巴掌,然後回頭對她說:
“看到了嗎?以後再有人這樣說你,就這樣扇他巴掌!彆給桑家丟臉!”
她記得很清楚。以至於當時藍菲兒挑釁她的時候,她沒有猶豫。
那一巴掌,是華庭教給她的。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恨過華庭,相反,華庭在她心裡地位很高,僅次於桑遠峰,甚至…要高過沈硯修。
她永遠不可能站在桑家的對立麵。
…
這是許士傑第一次見桑華庭,在此之前,沒人敢這樣和他說話。
這樣嬌縱的大小姐,他並不是沒有見過,但是敢這樣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的,桑華庭是第一個。
他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被罵了兩句已經到了極限,壓著怒火緩緩向兩人逼近:
“二小姐,你可能不認識我。得罪我的人,我有一百種辦法讓她生不如死。所以,您和我說話的時候,最好放尊重點兒。”
桑華庭往後退了一步,把嘴裡那句“你算什麼東西”生生咽了回去。
許士傑很滿意她不服氣又略帶驚恐的表情,欣賞了兩秒。
又瞟了一眼桑晚:“桑小姐,你吃點東西。等你有力氣的時候,我們聊聊。“
桑晚積攢了一點力氣:“許先生想聊什麼?”
她終於抬頭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顴骨很高,眼裡有一些溫和和殘忍,自帶殺氣。是沈硯修能帶出來的人。她真是高估自己了,怎麼敢算計沈硯修那樣的人。
是他把自己寵壞了。
“沈先生還有什麼指示嗎?”
許士傑習慣性地抽煙:“不好說。”
他停頓片刻,又道:“不過,您不該和他作對。他想讓一個人開口,有很多種辦法。我也是他的一種辦法。他遠比你看到的樣子危險。”
桑晚眼裡很平靜,看不出懼意:“那你怎麼不動手?”
話音未落,華庭先嚇了一跳。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雖然瞧不起桑晚上趕著給沈硯修做情人的行為,但也覺得罪不至死。
許士傑笑了:“還不至於,你跟硯修好了兩年,我還是要給幾分麵子的。而且,我覺得咱們有很多可聊的,比如你十六歲怎麼去的桑家,還有你的舊情人——”
桑晚打斷了他,語氣溫柔又堅決:“我記得沈先生沒有說要囚禁我。如果你不敢對我動手的話,我要帶著我妹妹走了。”
許士傑滅了煙頭,眼裡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