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修坐在車後座,鄭棋今天發現他很沉默。
距離他原本訂婚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
沈硯國的事雖然在政商界掀起了足夠大的波瀾,但是這個圈子裡,大家更喜歡聽隱秘的八卦。
世家公子哥缺席訂婚典禮的事,也是十年難得一遇的桃色新聞。
關家這一個星期大門緊閉,拒絕任何客人的到訪。
關校長也是極為清高的,出了這樣的事,他感覺自己的尊嚴被踐踏了,沒有給關儀一句安慰的話。
結合這幾天發生的事,自己這個準女婿到底為什麼缺席,他心裡已經有一些猜測。
沈硯國死於車禍?
沈家給的官方解釋,他一個字也不信。
沈家直係和旁係的矛盾也不是一兩天了,為什麼一定要在自己女兒的訂婚典禮上鬨翻?
他需要沈硯修給他一個說法。
關儀這幾天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白天在書房看書,處理公務,晚上按時睡覺。房間裡一切喜慶的裝飾都被她叫人揭下來了。
她不可能脆弱,也不可能像桑家大小姐一樣做一個柔弱無用的菟絲花。她的自信是刻在基因裡的,是永遠是打不倒的完美女人。
外界的風言風語她全當沒聽到,有多少人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她根本不在乎。她這幾天一直在安靜地等待沈硯修到來。
…
沈硯修將事務移交給調查小組後,終於有時間去處理自己的私事。
他到關家的時候,關校長閉門不出,沒有見他。
他在客廳站著等了一會,覺得沒必要太委屈自己,讓管家再替自己傳話,問問關儀在不在。
來之前,對於自己的婚姻大事,他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關儀出來的時候,穿了一套深灰色的修身針織裙,線條利落,將她的身形完美勾勒出來,又帶了些許鋒芒。
關家的陳設很古典,按照老錢風裝飾過,乍一看和沈宅有幾分相似。
“硯修,父親一向是這樣子的。你不要見怪,有什麼事我們兩個人談就好。”
她沒有邀請沈硯修坐下,開門見山地和他說道:
“我們退婚吧。”
關儀主動提出這件事,倒是完全出乎了沈硯修的意料。他知道關儀驕傲,但是這麼果斷是他沒想到的。
關儀走到沙發上前坐下,笑得很淡。她心裡已經有了盤算,沈硯國死得突然,她根本來不及抽身。
她沒料到沈硯國是這麼容易劍走偏鋒的人。
她幫沈硯國設立的境外信托基金,還沒有清算。隻要沈家和調查小組的追查下去,很容易發現這個信托基金所在的銀行,和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太了解沈硯修了,早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是自己賭輸了,她在最後關頭做錯了事,沈硯國死後,港島那邊已有風聲,很難壓得下來。
現在主動提出這件事,才能讓沈硯修日後沒有發作的可能。
“硯修,我可以和你坦白一件事。沈硯國要對付桑遠峰,這件事我知道,他來找過我。”
沈硯修眼神一凜,低頭看向她,更加意外了,示意她說下去。
“他在境外的信托基金,是走了我在瑞士的關係完成的。對不起,我做的事,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