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有些驚訝。
她知道那天是他的訂婚典禮,她無意破壞他的人生大事,本以為這幾天他在輝市已經處理好了一切,現在他這樣說起來,她才意識到關家怎麼能忍受他半路逃婚。
“對不起…”
她半天才從嘴裡擠出這三個字來。
沈硯修以為自己的耳朵壞掉了,她被沈家的內鬥牽連成這樣,還在和自己說對不起。
這件事,無論是桑遠峰,還是沈家,還是他本人,最對不起的人是她。
如果不是他授意許士傑調查沈硯國和桑遠峰,如果不是他處事太急,欠缺火候,怎麼需要她一個小姑娘出頭。
他怎麼可能忍受自己在和彆人推杯換盞,接受賓客祝賀的時候,她在千裡之外被打成了殘廢。
而現在,這樣的事情依然發生了。
他生平沒覺得自己這麼沒用過,靠一個女人來給自己善後,算什麼男人。
桑晚腦子一半是壞的,她看不到自己的努力,隻看到了她攪黃了沈硯修的訂婚典禮。
她感到非常抱歉:
“我可以和關小姐…解釋的。事發突然,華庭和許士傑一起失蹤了,你的電話…他們不讓打…我不能不管。”
她抬起頭,說的話淩淩亂亂,卻十分嚴肅認真。
沈硯修這才意識她真的病得很嚴重,已經失去了基本的邏輯判斷,開始把所有問題都歸到自己頭上。
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這是他所不擅長的領域,沉默了半天才開口:
“我和她退婚了,不關你的事。我不應該娶她。”
桑晚有些驚訝,呆呆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我不愛她,娶她不合適。”
沈硯修說的很坦然。
這是他第一次和麵前的女人談論起自己的婚事。
他嘗試了,去做這件所有人認為無比正確的事情。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或許真的可以和關儀談婚論嫁,成為輝市的一對伉儷。
但是命運不允許,以強橫的姿態告訴他,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正確或者絕對錯誤的。
他盯著桑晚看了好久,一直到她臉上表情由驚訝轉為釋然,才繼續說道:
“我們出來一會兒了,起風了,我帶你回去。”
…
快到病房的時候,她在門外聽到裡麵有說話的聲音。
她原本以為是華庭帶著父親回來了,心裡微微一緊。
沈硯修推著她進來,她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申奕辰。
他正站在病房前和護士詢問,手裡拿了一大束玫瑰花:
“6號病床的女孩兒去哪兒了?你們不是說桑家大小姐早上還在這兒嗎?”
“申先生請在這兒等一會,她馬上就回來了。”
護士說完換過床單就出去了。
申奕辰聽到門口的聲音回過頭,一下子愣住了。
空氣裡的氛圍瞬間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