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聽到這話的時候,太過震驚,以至於自己什麼時候站起來了都沒發現。
沈硯修之前一個字都沒和她說過。
現在這樣,她有一萬個問題想問他,但是全部堵在胸口裡問不出來。
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她就一直需要人拯救自己。
她不知道老天到底是不是眷顧自己,似乎每次都有人用不正規的手段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
現在這個人,變成了沈硯修。
…
顧蘊之一直站在沈家良身後,神情端凝,從未出聲。直到聽見這句話,她才微微側頭,看了桑晚一眼。
她有些意外,自己的兒子不是這樣任性胡鬨的人,今天這一套說辭下來,她和沈家良幾乎沒有反對的空間。
過了半天,她終於軟軟地拋出一句話:
“硯修,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你這樣講——讓她以後如何安身立命,又怎麼嫁人?”
沈家良側過身,冷笑了一聲:
“你嚇唬得了他?沒聽出來嗎?你教的好兒子考慮得很周全,連沈家的麵子都照顧到了。”
說罷又看向沈硯齊,語氣裡已經有了不耐煩。
“把桑遠峰的女兒送回去吧。叫士傑過來,在祠堂見我。”
沈硯修知道父親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仍然保持著冷靜,對沈硯齊交代了一句:
“辛苦大哥了。她的腿還不能久站,你送她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話音未落,沈家良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抓起手邊的紫砂茶壺就朝他頭頂砸了過去。
裡麵還有滾燙的茶水,顧蘊之臉色瞬間就變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最反感被人逼迫,今天鬨成這樣,已經突破了他的底線。
她剛要阻攔,動作已經慢了一拍。
桑晚正好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本就站得不穩,見狀幾乎沒有猶豫地向前倒去,剛好撲在沈硯修身上。
沈硯修順勢抱住了她的頭,茶壺砸在他的手上,幾根骨節被震得發麻。
“反應倒挺快的。沒事,跟我大哥走吧,這兒沒你什麼事了。”
桑晚沒想到沈家良真的敢動手,腿軟得根本站不起來,心臟也跳得越來越沒有節奏。
一直到沈硯齊把她拉起來,才驚魂不定地離開了。
…
祠堂內,燭火通明。
許士傑雖然是半個沈家人,現在也隻能站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好兄弟跪在堂下。
今天晚上他本來是有安排的。
一年到頭他就這幾天假,還被沈硯修攪了。
現在這樣子,恐怕沈家良連他也不想放過。
他知道現在不能逆著老爺子的脾氣,一來就火速撇清關係,對著沈硯修一副失望的神色:
“硯修,你太胡鬨了。你要是覺得虧欠桑家大小姐,大可以用彆的辦法彌補她。”
沈硯修歎了一口氣,看向沈家良:
“爸,剛剛您也看到了。您看桑家大小姐離開我,還能活得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