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修一進來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他差點沒認出來,打量了一會兒才適應了她的新造型。
頭發剪短了之後,少了許多溫柔清冷的感覺,五官更加突顯出來,倒是有一些利落和堅韌。
他將西裝外套掛好,在玄關處換了鞋之後走了進來。
今天他剛到輝市,政府和嶺洲有太多事等著他處理,一整天的會開下來,他的腦子已經接近麻木。
桑晚聽到了動靜,把腿從沙發上緩緩收下,坐直了身子望向他。
沈硯修看到她心情變好,神色明顯緩和了幾分。
她現在的模樣讓他覺得耳目一新。
他發現桑晚這張臉,怎麼折騰怎麼好看。這樣偏中性的風格,也被她駕馭得很完美。
他走近幾步,停在她麵前,下意識地挑起她的下巴,欣賞了幾秒。
“挺不錯的。就是下次換發型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征求一下我的同意?”
他半開玩笑地來了一句,又帶著一點占有欲。
說完後,把領帶鬆開了一點,坐到了她的邊上,像往常那樣一隻胳膊搭在她肩上,半摟著她。
桑晚今天不在狀態。
白天在遠峰總部的時候,她還可以保持冷靜。她知道,沈硯修肯兌現他的承諾,已經非常不容易。
她不是世界中心,沈硯修也不可能隻圍著她一個人轉。
於情於理,她都不應該去責怪他為什麼對關儀網開一麵。而且她說過的,再也不會無理取鬨,惹他不高興了。
可是晚上回來之後,那條睡裙太刺眼了,她壓抑了一下午,那點情緒終於控製不住漫了上來。
沈硯修剛剛那樣問她,她有點忍不住了,將雙腿並攏,緩緩站了起來,坐到了沙發另一角。
沈硯修胳膊垂了下來,看到她的舉動有點驚訝,將雙手枕在了腦後,好奇她要說什麼。
“我是沈公子養的寵物嗎?剪個頭發都要征求同意?”
沈硯修眯起了眼,這已經短短幾天之內,她第二次和自己吵架了。
而且今天她簡直莫名其妙。
他冷笑了一聲:
“你現在就是這麼和我說話的嗎?”
桑晚彆過了頭,她沒想到她回來的第一天,就把氣氛弄成了這樣。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直到她受不了了才開口:“是我不對。”
沈硯修皺了一下眉。他知道她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無理取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她麵前,雙手撐在她兩側。
這麼近的距離,他可以清楚得看到桑晚臉上細細的絨毛,還有微微顫動的睫毛。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對她有了一些耐心:“到底怎麼了?”
桑晚問不出口。
沈硯修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下一秒,在她唇邊落下一吻。
“我開個玩笑而已。就算真把你當寵物,也娶了,你是不是不應該這麼和我說話。”
桑晚發現哪怕他耐心說話的時候,也帶著明顯的強勢與掌控欲。
她被他鋒利的眼神逼視著,好像所有的心思都沒法再遮掩。
“我想知道,關儀現在怎麼樣了…”
沈硯修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鬆開了手,又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怎麼會好好地問起她來?”
他沉吟片刻,用最後一點耐心給她解釋了一句:“我讓她去國泰了。退婚一事終究是我辜負了她,她是個優秀的女人,不在我旗下,或許可以走得更遠。”
桑晚低下了頭。
是啊,關儀是個優秀的女人。
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而優秀這個詞,永遠不可能用來形容她。
她的聲音好像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但是那一瞬間,她還是問出來了:
“所以,她幫沈硯國做的事,是你幫她善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