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敏之走了過來,眼裡看不出情緒來,好像根本不在乎她說的話:
“在我麵前裝什麼?想要搶就明目張膽地搶。你對他沒興趣,上這艘船做什麼?”
說著從化妝包裡拿出了自己的口紅,時下最流行的正紅色,在她嘴唇上不顯得妖豔,反而襯得她骨骼大氣,眉眼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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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專注地描完唇,隨手將口紅扣上,沒有再看桑晚。
準備出去的時候,桑晚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喊住了她:
“你剛剛為什麼幫我?”
任敏之回過頭,目光落在她沉靜的臉上:“想多了,我沒有幫你。我自小在賭場長大,看不慣那些人壞了規矩。至於你私下和他們怎麼玩,不關我的事,隻要文禮願意就行。”
桑晚碰了個釘子。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任敏之已經走了。
趁中場休息的時間還沒過,她去遊輪下一層換了一副牌,一路上熟悉了一下這副牌的手感。
很久沒有真正洗過牌了,她祈禱自己的大腦還記得順序。
下半場很快開始,燈光重新聚攏在賭桌上,她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著翻出來的牌。
蘇曼文牌風依舊激進,喜歡在彆人猶豫的時候果斷加注。場上有人半推半就地成全她,也有人硬碰硬。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上半場的連勝,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僥幸。
她的姑媽坐在她對麵,見她有些得意忘形,便提示了一句讓她收斂一些,大家都笑了,說蘇家在港島產業遍地開花,還怕蘇小姐玩不起嗎?
付文禮一直沒有說話,給了桑晚一個眼神,讓她繼續發牌。
桑晚很謹慎,這幫人都是賭場的老油條了,要在他們麵前出老千,恐怕會被玩死。
她不能明目張膽地給任敏之送牌,或者給蘇曼文使絆子,但是德撲的玩法,注定了牌麵隻占一半的因素。
蘇曼文上半場贏得太輕鬆了,她觀察了幾輪,發現這個人最喜歡用的玩法是等彆人加注試探牌麵,再反加回去擾亂對方的視線。
這一招屢試不爽,而且反加的籌碼她算得很精準,正好加在對方難受的位置,看得出來她是受過一定訓練的。
但是同一套玩多了,也會失手。
桑晚洗牌的時候大腦終於靜了下來,玩了幾圈之後,她找回了手感,可以記住關鍵牌的位置。
再次發牌的時候,在任敏之麵前輕輕敲了一下,是荷官常見的手勢。
任敏之抬頭看了她一眼,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圖。她有些不滿她來攪局,又有點驚訝。
這個小姑娘在哪兒學來的手段?
她在賭場混跡多年,明的暗的招數儘數了解。
桑晚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她要做什麼。
下半場結束的時候,局勢已經完全逆轉。最後兩輪任敏之給金管局的吳局長送了順水人情,讓他回了大半的血。吳局長一笑置之,心裡有數,知道是有人怕他輸得太難看。
付文禮今天也玩累了,將自己的籌碼推倒:“今天有點晚了,明天早我還有些公事,就不陪大家了。改天我們再玩通宵。”
他這一開口,等於宣告牌局結束。
蘇曼文靠在椅背上,麵色有些不爽,下半場她沒有留意,吃了一次跟頭之後將上半場的籌碼全都吐了出去。
付文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看她興致缺缺,安撫了一句:“剛剛說過的,在我的場子,蘇小姐輸了算我的。”
說完拿起外套站了起來。他剛剛也喝了不少酒,起身的時候稍稍搖晃了一下,扶著椅背才穩住身形。
眾人陸陸續續離場,套房裡的燈光也暗了下來。
桑晚在清點籌碼,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才把賭桌收拾出來。她累了一晚上,頭腦有些混亂。
再直起身子的時候,發現付文禮還在門口,姿態隨意,眼裡卻透著陰鷙。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清醒過來,條件反射似地往桌後退去。
付文禮見狀走了過來。
套房內燈光熄滅了一半,桑晚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那天的事之後,她還是很怕這個男人的,強壓著恐懼開口:
“付先生,你喝醉了,我先扶你回去。”
付文禮緩緩靠近,在她麵前站定,呼吸間都是煙草的味道:
“我說過,我不打女人。不過,敢在我的牌桌上做手腳,你真當我這兒沒規矩了!你以為任敏之需要你幫她?全桌的人加起來,都沒有她玩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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