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誦經的聲音低沉悠遠,像潮水般陣陣湧了進來。門口有幾個工作人員,將往來的香客攔在了外院。
桑晚站在大殿一側,沈硯修看到她有點緊張,邁步走過來擋住了外界打量的視線。他低著頭看她,透著寡淡的聲音落在她耳邊:“上次見溫小姐,身上還有女士香煙味,今天好像沒了。”
“沈先生想說什麼?”
桑晚神情冷淡,她害怕會有人突然進來看到這尷尬的一幕,向裡走了幾步,到了側殿。外麵的門被工作人員緩緩關上,發出吱呀一聲的響動。
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屋子裡光線也忽然暗了下來。
桑晚當然知道他的意思,賭場經理怎麼可能不陪客人。她靠在牆邊的一張掉了漆的紅木桌子上,餘光掃向他:“逢場作戲而已,隻要沈先生不過分,您下次來,我一樣陪您。”
沈硯修笑了一下,狹長的眼睛深邃而有神:“怎麼算過分?”
說著他毫無征兆地俯下身,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兩隻手撐在台麵上,寬闊的肩膀正好把她圈在自己的領地之內。
“這樣算過分嗎?”
兩個人挨得太近了,桑晚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後仰去才沒有和他貼到一起。
哪怕是這樣,她的心跳也開始亂得沒有節奏了。沈硯修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發頂,身上的味道直往她鼻腔裡鑽。
桑晚的耳朵瞬間紅了,臉頰也不受控製得發燙。
“沈先生,這裡是媽祖廟,您放尊重一點!”
她咬緊牙關,聲音壓得很低。
他雖然清了場,也保不準會有工作人員進來。而且外麵誦經的聲音還在繼續,他怎麼能不分場合得欺負人。
“您什麼意思?”
桑晚被逼到極限,反而冷靜下來,一雙漂亮的眼睛帶著鋒芒緊緊盯著他,開口的時候也沒有退縮:
“您再這樣我要喊人了。”
沈硯修眼裡黑沉沉一片,撐在她身前沒有動:
“既然溫小姐知道這兒是媽祖廟,那我問你幾個問題,問完了就放你走,絕不會為難你。”
桑晚能猜出來他要問什麼,她當然早有應對。
“沈先生問吧,知無不言。”
沈硯修直視著她的眼睛,不容許她閃躲,仿佛要把她拙劣的偽裝全部看穿。
許士傑昨晚告訴他調查結果了,溫寧的身份沒有問題,福利院有檔案。澳門私校有她的資料,所有手續都是齊的,成年之後在港島讀大學,學校裡的社團到現在還保留著她當年的照片。
工作幾年之後回了澳門。
連鄰居老爺爺都說認識她很久了。
許士傑想讓他死了這條心,這樣詳實的檔案,很難有作假的可能。
但是沈硯修一個字都不信:
“溫經理是港大的高材生,學的酒店管理,畢業後在凱悅做過幾年。今年付文禮調整新天地的格局,你就成了新天地的經理。我說的對嗎?”
桑晚無意識得眨眨眼,想起了任敏之的話。她這輩子如果還想好好生活,還想把華庭接回來,就不能再和沈硯修有任何牽扯。
拜他所賜,桑遠峰沒有釋放的可能,她們回去隻能被萬人唾罵,永遠沒有安定的生活。
而且…兩年過去了,沈硯修就是再對曾經的自己有興趣,恐怕也隻是想當個寵物養著玩了。
她絕無可能承認自己的身份。
沈硯修說的當然都是對的,任敏之做事細心周到,她經手的事,沒人能查出破綻來。不過她還是有些意外。
“沈先生調查我?”
桑晚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腰腹因為太過用力開始有些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