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晚目送著蘇曼文和她姑媽離開,心裡那種不適感才稍稍散去。她下意識想和沈硯修拉開距離,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聲音放低了些:
“沈先生,我們也回去吧。”
沈硯修沒有立刻鬆開她,撐在她兩側,身形高大,俯下身來,目光沉沉落在她臉上。
甲板空曠,隻剩下海浪拍擊船身的聲音。
桑晚的長發被卷起,淩亂地掃過她的臉頰。沈硯修伸手幫她攏好,指尖停頓的片刻,沒忍住在她發頂親了一下。
“沈先生!”
桑晚嚇了一跳,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了一下,臉頰和耳朵全紅了。
她慌亂地抬起頭:“我們說好的…”
“您一定要這樣嗎?”
沈硯修知道嚇到她了,緩緩收回雙臂,稍稍退開一步,重新站得挺拔:
“我喜歡溫小姐,也喜歡看溫小姐發脾氣。”
桑晚眨了眨眼,一直到心跳平複下來才開口: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您應該不缺女人,彆為難我。”
沈硯修知道她說的是誰,側過身靠在欄杆上,眼裡暗潮洶湧:
“我如果一定要為難你呢?”
“溫小姐是我帶上船的。現在當著我的麵說喜歡彆的男人,是不是不太合適?”
桑晚扭過頭,一隻手摩挲著自己新做的指甲,一時想不出合適的說辭。
明明來之前是他說的讓她彆緊張,說隻是需要讓她陪他出席這次的慈善拍賣而已。
現在又出爾反爾。
沈硯修隻想和她開個玩笑,看她說不出話來覺得有點好笑,雙手插進褲兜裡,低聲問她:
“發展到哪一步了?“
“啊?”
桑晚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說這種話題的時候都臉不紅心不跳的。
“和你的男朋友發展到哪一步了?”
桑晚聽到這三個字,感覺頭疼:
“還不是男朋友,他還沒答應我呢。”
“我們能不能不聊這個了。”桑晚切換了一個話題:
“您剛剛是不是去見任敏之了?”
沈硯修知道她想說什麼。這一個月來他逐漸摸清楚了付家盤根錯節的關係,對任敏之有了更深的了解。
這位任姨太和付文禮彆的女人都不太一樣,野心寫在臉上,自從跟著付文禮,她便開始接觸投資、學習生意場上的談判手腕,甚至主動拉攏人脈。一步一個腳印,如今已經成了付家半個當家人,能與蘇曼文分庭抗禮。
葉朝遠襲警的事,是這位任姨太授意的。那天無論阿坤動不動手,陳警官都會想辦法逼葉朝遠就範。
說起來,他還要感謝任姨太送了這麼他這麼一個大禮,讓他有理由對魏明則發作。
但是任敏之畢竟是付文禮的人,如果不是港島名義上廢除了一夫多妻製,她恐怕早就是二姨太了。
如果他支持任敏之,她轉頭嫁給付文禮,事情就不好玩了。
“這件事我不能那麼快給你們答複。沈家的立場事關重大,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
桑晚怔住了,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她哪兒敢逼他,真是太高看她了。
沈硯修看她還是很沉默,又走近一步,低頭看著她還有些泛紅的臉頰,喉結輕輕湧動,又忍下親上去衝動:“想知道她還和我聊什麼了嗎?”
桑晚抬起頭,正對上他帶著侵占欲的眼神,視線被燙了一下,趕緊看向彆處。
沈硯修輕輕捏著她的下頜又轉了回來,讓她看著自己。
桑晚見躲不過去,望著他冷冷開口:
“還能聊什麼?權.色交易?”
沈硯修被她逗笑了,鬆開了她:“彆這麼直白,我有那麼不堪嗎?”
桑晚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反問了一句:
“沒有嗎?”
要是沒有的話,她和他之前算什麼?總不能算愛情。
沈硯修聽到她的質問,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嚴肅下來,隱隱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