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回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沈硯修,微微皺了皺眉。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來找自己的,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兒聽到了多少。
看他這副樣子,似乎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
這下他也不用問自己為什麼找他了,真沒意思。
葉朝遠看到沈硯修跟出來了,和他點了點頭。
他哪怕對這個男人再有怨恨,麵子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葉公子,後會有期了。你以後還想回去的話,就管好自己的嘴。”
桑晚沒有繼續玩的興致了。她現在站在光影裡,眉目沉靜,又恢複了溫經理的理智和穩重。走之前和前台交代了一句,把自己和葉朝遠那桌的錢全付了。
她拉著沈硯修往外走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星夜低垂,海麵逐漸平靜下來。
一陣風吹來,她迎風咳嗽了兩聲,沈硯修停了腳步:“感冒了?”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她嘟囔了一句。
“抱你回去?”
“不要,好多人呢。”
沈硯修沒強求,摟緊了她,一直到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才鬆開,讓她先去洗漱。自己則去了陽台,拉上了玻璃門。
他拿出手機開了機,裡麵一下子彈出來好幾條未讀信息,大部分是沈硯齊發來的,還有一條是高誌新秘書的留言,很簡短,問他什麼時候回嶺南。
他沒想好怎麼回複,暫時沒點開這條信息。
手指在通訊錄上劃了幾秒,又翻出了許士傑的電話,給他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
“硯修,你和桑小姐人在哪兒?”
“我們在酒店,有件事我要問你。”他停頓了片刻,繼續問道:“桑兒出什麼事兒了嗎?”
她突然找自己,又和葉朝遠說了那樣的話,他覺得她大概率是有事相求,又不願意和自己開口。
他總得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才好幫她解決。
許士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要問什麼,在電話那頭無奈得歎了一口氣。
“她前不久出車禍了,應該是付大公子的人做的。”
話音剛飄過來,沈硯修的臉色就變了。
“怎麼現在才說!?”
他嚇了一跳,聲音拔高了幾個度,上半身也不自覺挺直了。
意識到自己不該亂發脾氣之後又冷靜下來。他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發現人還沒出來,又小聲問了許士傑一句:
“嚴不嚴重?”
“她人在你那兒你還不知道嚴不嚴重?”許士傑覺得對麵可能糊塗了,給他多解釋了一句,“還行,沒出什麼大事。但是撞她的那個司機還在醫院,大概率醒不過來了。”
沈硯修有點煩悶,一隻手插進了褲兜裡:
“看好那個司機,他醒不醒得過來,都彆讓他死了。”
“我知道。”許士傑應了下來,又轉頭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京?知不知道你沒回去老爺子發了好大的脾氣。我昨天去電話正好撞槍口上了,被好一頓訓斥。”
“那你先扛著吧。”
沈硯修不置可否,掛了電話,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桑兒出了車禍也不知道和自己說。
那個申奕辰也不知道是怎麼做事的,怎麼能讓自己的未婚妻在眼皮子底下出這種事。他覺得自己要重新考慮考慮這個男人的可靠程度。
他心裡正煩著,一個陌生電話又打了進來。他沒心情,直接按掉了。
結果那個電話又不依不饒得打了第二次。
直到鈴聲連著響了第三遍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不是騷擾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一個久違的聲音。
“沈硯修。”
是阿坤。
“你把阿寧拐哪兒了?”
沈硯修一隻手還插在西褲口袋裡,聽到對麵的質問,眼底的溫度逐漸冷了下來。
有些人膽子真是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