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修,你怎麼出來了?”桑晚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不知道他在風裡站了多久,聽到多少。
“不是讓你在裡麵等著我嗎?”
沈硯修把手巾團成一團,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箱,又把她扶起來,摟過她的肩膀,把她頭頂沾到的幾片花瓣掃下來:“出來給你送件衣服。”
他轉了一個方向,手臂還隨意地搭在桑晚肩頭,平靜地看向阿坤:
“賀先生,我隻饒過你這一次,再讓我聽到你這麼和寧寧說話,就彆想踏進澳門一步了。”
說完就要帶桑晚離開。
“你威脅我?”
阿坤看著沈硯修的背影,不知道他有什麼底氣說這樣的話。
沈硯修聽到阿坤的聲音,扭過半個身子,神情變得倨傲:“你試試看,看我這個廢人,能不能收拾得了你。”
桑晚還有點恍惚,看來沈硯修全都聽到了。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感冒又有點加重了。
沈硯修把她摟緊了,不願意讓她為難,又怕她胡思亂想,安撫似地握了握她的小手,跟她說先回家。
桑晚出了花園才反應過來。她今天回來是要和任敏之交代一些事情的,現在沈硯修直接帶自己回家,似乎有些不妥。
“我隻顧著和阿坤聊天了,還沒和敏之姐打過招呼呢。”她剛剛在客廳等沈硯修的時候,對自己的婚事和付大公子的行為已經有了一些決定,如果任敏之同意,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我消失了三天,不給自己老板一個交代說不過去。你去車裡等我一會兒。”
沈硯修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看到她清澈的眼睛克製不住想親上去,俯身下去的時候又停住了,最後隻親了親她的發頂。
剛剛阿坤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事到如今,他在桑晚這兒已經沒有多少自信了,他不確定桑兒是不是真的可憐他,每天晚上洗漱的時候,他也無法麵對自己醜陋的傷口。
桑晚剛要放開他的手,他無意識地又攥緊了。
“怎麼了?”桑晚有些不解。
沈硯修攬過她的肩膀,推著她往前走:“沒事,我和任老板聊過了,是我把你帶走的,也是我逼你和申奕辰退婚的。至於你們和申育明的關係,我會處理的,隻要有足夠的好處,他不會有異議,也不會改變你們之間的關係。”
桑晚怔了怔,還沒說話,已經被推到了車前。
沈硯修幫她打開副駕的車門,護著她的頭讓她坐了進去,又讓任敏之安排的司機先回去,表示自己會開車和她回去。
兩個人的家距離並不遠,桑晚設了導航,電子屏上顯示不到十分鐘的路程。
沈硯修雙手握著方向盤,車子平穩地駛上主乾道。
快要過年了,沿途已經有燈飾,街邊的行道樹上纏滿了銀色的光帶。經過彆墅區的時候,桑晚從窗外望了出去,屋簷下聖誕的花環還沒扯去,現在家家戶戶又貼了上春聯。
這些年,港澳地區享有福利,東西方的節日都過,哪怕沒有長假,也遵循了傳統習俗。
好久沒有過一個真正的年了,桑晚一路都沒說話,一直到車子停在山坡下,她才開口詢問沈硯修:“你乾嘛這麼做?明明和你沒關係。”
她看著他的眼睛:“你怕我被人取笑?說我沒有魅力,連自己的未婚夫都管不好?”
被迫卷入一個三角關係,麵子上多多少少是有些難堪的。
沈硯修輕笑一聲,順手幫她解開安全帶,又把她散亂頭發彆到耳後:“沒人能取笑你。”
他停頓了一下,看她神情嚴肅,忽然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
“我們寧寧怎麼沒有魅力了,都會吊著彆人了,挺有手腕。”
“我…你都聽到了。”桑晚有點難堪,臉頰忽然又燒了起來。
現在車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讓沈硯修聽到這些,她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
“這件事不是我的本意。”
她垂著眼睫,和阿坤聊完之後,心裡還有說不出的愧疚。
她不是一個聖人,也無法預知事情的變化,如果知道沈硯修會再一次出現,她不會主動去招惹阿坤。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始終放不下邊上這個男人。
沈硯修什麼都還沒說呢,她眼睛已經紅了一圈,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阿坤。
車子熄了火,已經到了半下午,太陽逐漸西斜,陽光透過樹影灑下來,照在她臉上斑駁不定。
沈硯修側過頭,才發現她不對勁,摸了摸她的眼角:“怎麼還哭了?”
他嚴肅起來,掰過她的臉,要她直視著自己:“我不該偷聽你們說話的。”
桑晚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想讓沈硯修看到,過了半天才開口:“我是不是把事情搞得一團糟。打傷了你,辜負了阿坤,我太任性了…”
沈硯修有點搞不清狀況,強硬地把她的手掰開,又用指腹一點點把她眼角的淚痕拭去,看到女人哭了,他對阿坤也起了一點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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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辜負他什麼了?”
他又想到一種可能,聲音溫柔下來:“還是,你舍不得他?”
“不是…不是那種舍不得。”桑晚帶了點哭腔,有些難為情。
她沒辦法告訴阿坤,她好像一直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要做任敏之的好下屬,要做桑華庭的好姐姐,要照顧阿坤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