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摩挲著枕邊的長刀刀柄,微涼的觸感讓她冷靜了些許。
練刀十載,誰不說她根骨極佳,天資不凡?
以刀入道應該也很難得,魔修和懷浥母子都說她資質驚人。
所以修為低微隻是暫時的,她不怕苦不怕累,終有一天會超過清衍門那兩個虛偽的壞東西。
且先忍耐,不能將人妥善送走的話,虛與委蛇一番也行,萬不可牽連師傅師母。
十多載養育之恩無以為報,以身飼虎又如何?
車到山前必有路,自有手中長刀為她斬破荊棘,踏出一條自己的康莊大道!
林星杳思慮良多,幾乎徹夜未眠。
不過她現在是修士之軀,睡眠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晨光微熹是最好的修煉時刻,師母還沒醒,她已經開始吐納靈氣了。
沈若雲近日身體和精神狀態不佳,難得睡了個好覺,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林星杳已經起了,正在屋內小憩的躺椅上打坐。
她看著這個一手帶大的小姑娘,不知為何眼眶發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前段時間還天真嬌憨的小女孩好像一夕之間就長大了,沉穩內斂許多,似是有不少心事。
她和梁闊不是沒擔憂過林星杳的未來,但他們沒有庇護這個孩子的能力了,反而要接受她的保護。
孩子成長的過程總是讓人欣慰又心酸的,她近日總有種抓不過林星杳的預感。
如果可以,她並不希望她的杳杳經曆那麼痛苦的事情被迫長大,一輩子做個快樂單純的小姑娘就好。
“師母醒啦?今日天氣又有些微涼了,我幫您把衣裳拿過來。”
林星杳在人睜眼的時候就發現了,結束修煉笑著跟人說話。
她眼神依舊儒慕,沒有任何開口訴說的意思。
沈若雲心細如發,垂眸斂去滿腔心酸,體貼地沒有問出口。
她們換完衣服洗漱完的時候,張林和王武正在跟梁闊敘話,態度有幾分高高在上。
林星杳眼神一冷,心裡的不喜又加重了幾分。
梁闊表情不怎麼好看,表麵的客套都快維持不住了。
“多謝仙長美意,但杳杳將來想走什麼樣的路,由她自己決定,我們都不會乾涉。”
林星杳加快腳步走到他們麵前,不動聲色地擋在梁闊身前,衝著張林露出個淺淡的微笑,“仙長跟我師傅說什麼呢,莫不是在聊我的事情吧?”
笑容雖淺,但素麵布衣難掩傾城國色,略顯青澀卻已有楚楚動人之姿。
王武有點詫異,昨日這丫頭沉默冷淡得很,今天倒是突然願意給個好臉了,莫非是想通了?
張林被她的笑顏恍了下心神,不自覺地露出個自認為瀟灑的笑容。
“星杳妹妹冰雪聰明,又識時務,想來應該考慮的差不多了。”
“梁館主愛徒心切,怕是舍不得你離家,心裡沉鬱得很,星杳妹妹多勸兩句,畢竟還是前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