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劉樂黎想起那些黑色suv,那些穿著風衣的男人,“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誰知道那幫瘋子!”黃毛啐了一口,“一開始可能隻是想搞個噱頭十足的黑暗超級英雄ip。後來發現玩脫了,控製不住了,就想把項目成果和知情人一起處理掉。再後來……我看那個總監的樣子,恐怕是真信了那東西是什麼‘神跡’,想靠著獻祭我們來換取什麼‘飛升’吧?蠢貨!”
他罵了一句,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我們現在怎麼辦?”劉樂黎感到一種深沉的無力感。他們兩個人,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一個被追捕的技術宅,對抗一個可能潛伏在全世界網絡裡的超自然殘渣,還有一個意圖不明的龐大公司。
黃毛掙紮著坐直身體,眼神裡卻燃起一絲古怪的、屬於技術偏執狂的光芒。
“怎麼辦?”他重複了一遍,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看向劉樂黎,“硬盤……最後那一下,是不是……”
劉樂黎下意識摸向胸口。外套內袋裡,那塊移動硬盤依舊在,但觸手的感覺……不對。
他掏出來一看,心徹底涼了。
硬盤的外殼已經嚴重變形,像是被高溫熔蝕過,表麵布滿裂紋。指示燈徹底熄滅,再也無法亮起。
在最後那場恐怖的能量衝擊和數據對灌中,這個儲存了一切起源和數據備份的硬件,終究是無法承受,徹底報廢了。
唯一的物證,也沒了。
黃毛眼中剛燃起的光瞬間熄滅,頹然倒回床上:“……媽的。”
最後一絲僥幸破滅。
現在,他們真的是一無所有,隻有滿身的傷和一堆無法對任何人言說的恐怖經曆。
房間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許久,黃毛才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一種認命般的疲憊:“先活下去。躲起來。養傷。然後……”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然後,找到它。”
“找到那個殘渣。在它變得更強、或者被公司或者其他什麼混蛋找到之前。”
劉樂黎愕然:“怎麼找?我們什麼都沒有!”
“我們有你。”黃毛盯著他,語氣異常認真,“你是它的‘源代碼’,是它最初邏輯的起點,也是最後汙染了它、導致它崩潰的‘病毒’。你和它之間……那種聯係,真的完全斷乾淨了嗎?”
劉樂黎一愣。他仔細感知腦海,確實一片空寂,再也感覺不到那個冰冷的意誌。
但是……
一些極其細微的、陌生的感知碎片,偶爾會不受控製地跳出來。
比如,路過一個正在播放嘈雜廣告的電視屏幕時,他會莫名感到一瞬間的煩躁。
比如,看到地鐵裡擁擠的人群臉上疲憊的表情時,他會閃過一絲極快、極模糊的……食欲?
那不是他的情緒。
是殘留在潛意識裡的、來自同步的“回響”?
或者說……是那個逃逸的碎片,在無意識中,極其微弱地……試圖重新連接他這個曾經的“錨點”?
看到劉樂黎驟變的臉色,黃毛知道了答案。
“看來的確沒完全乾淨。”他語氣複雜,“這可能是詛咒……也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他深吸一口氣:“養好傷。我需要搞點設備,舊的,不起眼的,不能聯網的。我們需要建立一個‘隔離區’,嘗試捕捉和分析你身上這些殘留的‘回響’信號。就像用磁鐵從沙子裡吸鐵屑。”
“這太瘋狂了……”劉樂黎感到不寒而栗。主動去捕捉那個怪物的信號?
“不然呢?”黃毛反問,眼神裡是破罐破摔的光,“等它恢複過來找我們?或者等公司的人找到我們?我們知道了太多,無論是公司還是那東西,都不會放過我們。”
他指了指劉樂黎,又指了指自己:“從我們被卷進這件事開始,就已經沒有退路了。要麼找到辦法徹底解決它,要麼……遲早被它,或者那些瘋子,解決掉。”
劉樂黎無言以對。他看著窗外。北港的天空依舊灰蒙,城市依舊喧囂。
但在他眼中,這個世界已經徹底改變了模樣。
每一根網線,每一塊屏幕,每一縷無形的ifi信號,都可能潛伏著冰冷的危險。
而他和身邊這個傷痕累累的黃毛,成了唯二知曉這個秘密,並被迫踏上這條追獵之路的人。
他的傳奇之路,沒有鮮花和掌聲,隻有無儘的陰影和一個可能永遠無法真正消滅的敵人。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
這雙手,曾胡亂畫下災難的藍圖。
現在,它們必須學會握住武器,去追獵那個自己創造的幽靈。
澡堂單間外,傳來其他客人模糊的談笑聲和水流聲。
一片平凡的喧囂中,獵殺,悄然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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