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號在雲層與導彈軌跡織成的死亡之網中瘋狂穿梭。引擎過載的嗡鳴撕裂空氣，艦體在密集的能量炮火中劇烈震顫，護盾閃爍不定，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護盾剩餘百分之三十七！”黃茂盯著屏幕上飛速下跌的數據，聲音嘶啞，“左舷推進器過熱！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變成烤雞了！”
鷂子屏住呼吸，狙擊鏡的十字線穩穩套住遠處“利劍”運輸機右側的主引擎。她的指尖感受著扳機的細微紋路，計算著風速、彈道、以及對方可能的規避動作。就在一枚高速導彈即將命中潛龍號的前一刻，她扣動了扳機。
“砰——！”
特製的穿甲爆破彈劃破長空，精準地鑽入了“利劍”運輸機的引擎噴口。一團耀眼的火球伴隨著爆炸聲綻放，運輸機瞬間失去平衡，拖著濃煙向下墜去，攻勢為之一滯。
“乾得漂亮，鷂子！”翼大喝一聲，猛拉操縱杆，潛龍號趁機一個劇烈的俯衝加旋繞，甩開剩餘的火力鎖定，如同一條滑不留手的遊魚，朝著計算好的突圍路徑疾馳。
“乾擾器啟動了！”阿光猛地拍下了一個按鈕，一個看起來像是用微波爐和收音機零件拚湊成的裝置發出刺耳的噪音。頓時，後方追擊的戰機雷達屏幕上出現大片雪花，鎖定信號變得斷斷續續。
趁著這短暫的混亂，潛龍號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化作一道模糊的虛影，衝出了軍方的最初包圍圈，將身後的追兵暫時甩開。
但危機並未解除。劉樂黎腦海中的“低語”並未因距離拉開而減弱，反而因為接近坐標點而變得更加清晰、紛亂。那冰冷的、“收藏家”的掃描感如影隨形，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注視著他們。
“我們被標記了，”零低聲說，她的指尖縈繞著一絲不安定的藍色電光，“像博物館裡被編號的展品。”
“顧不上那麼多了！”頭雁的全息投影閃爍著，“全速前進，目標坐標點！”
潛龍號破開雲層，下方是浩瀚無垠的深藍色太平洋。根據導航，他們已經抵達了坐標所示的那片“空無一物”的海域。
陽光熾烈，海麵平靜得詭異。肉眼望去，隻有無儘的海水與天空，沒有任何異常。
“就是這裡？”黃茂疑惑地看著掃描結果，“除了水，還是水！深度超過五千米！”
劉樂黎卻猛地捂住了頭，臉色更加蒼白：“不……就在這裡！‘聲音’……是從下麵傳來的！很多……很多碎片……在哀嚎……”
零也走到舷窗邊，凝視著下方深不見底的海水，她的藍色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轉。“我感覺到了……一扇‘門’。一扇……破碎的，被強行縫合起來的‘門’。”
阿光搬出了他剛剛緊急改裝好的深海探測器——一個綁滿了防水燈、傳感器和推進器的古怪圓球。“讓我下去看看！我加強了能量感應模塊！”
探測器被投入海中，下潛的數據實時傳回。下潛到約三千米深度時，掃描圖像開始出現異常波動。在聲呐和能量探測的綜合成像上，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如同水下山脈般的輪廓隱約浮現，但其結構完全不符合已知的地質構造。
當探測器接近四千米時，主屏幕上的圖像猛地一跳！
那不是山！那是一個巨大的、扭曲的、由某種非金非石的暗沉物質構成的……結構體。它靜靜地懸浮在深海黑暗中，表麵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如同疤痕般的裂隙，其中一些裂隙中，正隱隱透出與“歎息之壁”和零身上能量同源的、微弱而混亂的光芒！
而在結構體的中心位置，有一個相對規整的、如同巨大旋渦般的圖案，那裡能量的流動最為集中，也最為混亂。
“裂隙之扉……”頭雁喃喃道，“或者說，一個不穩定的空間錨點。”
“怎麼進去？”翼沉聲問，“強行攻擊那些裂隙？”
“不行！”劉樂黎和零幾乎同時喊道。
劉樂黎喘著氣說：“那些裂隙……很脆弱！強行攻擊可能會引起連鎖崩潰，把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零伸出手，仿佛要觸摸屏幕上的結構體：“需要……鑰匙。同源的能量，按照特定的頻率……去共振，去‘安撫’那些狂暴的裂隙，打開一條暫時的通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零身上。
“我……可以試試。”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但我體內的能量很不穩定，需要……一個‘錨點’。”她看向了劉樂黎。
劉樂黎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空洞”可以吸收和穩定能量，可以作為她輸出能量時的緩衝和引導，防止她再次失控。
“我該怎麼做？”劉樂黎站起身，儘管腦袋依舊抽痛，但眼神堅定。
“連接我，”零走向他，伸出手，“就像在‘歎息之壁’那時一樣，但這次……更深入，更主動。引導我的能量，找到那個‘頻率’。”
這是極其危險的嘗試。深入的精神連接意味著風險共擔，一旦失敗或者遭遇反擊，兩人都可能受到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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