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臘月，農場的空氣裡就飄起了年味兒，家家戶戶開始掃塵、醃肉，連屋簷下都掛上了一串串曬乾的紅辣椒和玉米。林逍剛幫著沈歌把鞣好的猞猁皮收進木箱，就聽見院門外傳來鄭雲的聲音，她手裡拎著塊新買的紅布，滿臉笑意地走進來：“沈歌妹子，可算找著你了！我臘月初六的婚期，想請你幫我繡件新嫁衣，你手巧，繡出來肯定好看。”
沈歌看到鄭雲手裡的紅布眼睛一亮，連忙迎上去：“雲姐放心，這活兒我接了！你想要繡啥紋樣？鴛鴦戲水還是牡丹花開？”兩人湊在一起低聲商量著繡活的細節，林逍在一旁笑著看了會兒，想起虎子和鄭雲的婚期定在臘月初六，早就送過正式請帖，而蘇顏的訂婚日期是臘月十八，算算虎子的婚期就剩幾天了。他悄悄退開身，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牆角的木櫃是他重生後特意打的，裡麵除了幾件換洗衣物，還放著虎子家送的請帖，燙金的“囍”字在燈光下閃著光。林逍摩挲著請帖邊緣，心裡盤算著該給虎子準備份像樣的新婚禮物。虎子跟著他打獵剛滿一年，去年這時候他才剛重生歸來，是虎子第一個跟著他進山，不管是進山追麅子還是雪地設套，從來都是任勞任怨，遇到危險更是第一時間衝在前麵，這份兄弟情義，他一直記在心裡。
之前本想和虎子一起上山碰碰運氣，可眼看臘月初六的婚期越來越近，虎子要忙著和鄭雲置辦家具、采購年貨，根本抽不開身。“不如我單獨進山一趟，往老林子深處走，說不定能弄點好貨。”林逍心裡打定主意，婚禮得有幾道硬菜撐場麵，還得有拿得出手的禮物，進山一趟正好能一並解決，也不耽誤臘月十八蘇顏的訂婚宴。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照在請帖上泛著淡淡的光暈。林逍把請帖放回木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琢磨著進山的路線——外圍的獵物大多是兔子、野雞之類的小貨，想找麅子、野豬這樣的大貨，必須往老林子深處走。隻是雪天進山風險不小，不過有踏雪在，他心裡也多了幾分底氣。
不知過了多久，林逍漸漸睡去，夢裡全是進山打獵的場景：踏雪載著他在雪地裡飛馳，黑子和青芽在前麵引路，不遠處的樹林裡竄出一頭壯實的野豬，他舉槍瞄準，槍聲在林子裡久久回蕩……
林逍猛地睜開眼，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翻身下床，洗漱完畢後先去了馬棚，踏雪正低頭吃著草料，看到他進來立刻抬起頭嘶鳴一聲，歡快地甩著尾巴，蹄子在地上輕輕刨著，像是早就知道要進山似的。黑子和青芽等幾條獵狗也聞聲圍了過來，蹭著他的褲腿，眼裡滿是期待。
“今天咱單獨行動，往老林子深處走。”林逍摸了摸黑子的頭，又拍了拍踏雪的脖頸，“爭取弄頭大貨回來，給虎子的訂婚宴和婚禮添點彩頭。”踏雪像是聽懂了，再次嘶鳴一聲，聲音裡滿是興奮。林逍轉身進了廚房，準備帶上些乾糧路上吃。
起身洗漱完畢，林逍走到院子裡。踏雪正在馬棚裡吃草，看到他進來，立刻抬起頭嘶鳴了一聲，歡快地甩著尾巴。黑子和青芽等幾條獵狗也圍了上來，蹭著他的褲腿，眼裡滿是期待——它們知道，隻要林逍拿起獵槍，就是要上山打獵了。
“今天咱單獨行動。”林逍摸了摸黑子的頭，轉身進了廚房。沈歌正在烙餅，看到他進來，連忙問：“林逍哥，早飯快好了，要不要再煮個雞蛋？”“不用了，我帶幾張餅上山，中午不回來了。”林逍接過沈歌遞來的布包，裡麵裝著烙好的餅和一小罐鹹菜，“虎子臘月初六就結婚了，我去山裡給他弄點好東西，讓他婚禮上有幾道硬菜。最近就不叫他了，讓他在家好好準備。”
沈歌點點頭，又從灶台上拿起一個布包：“這裡麵是我曬的肉乾，你餓了可以吃。山上雪大，小心點，要是天黑前回不來，就找個背風的地方休息，彆凍著。”林逍接過布包，指尖碰到她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沈歌連忙轉身去添柴火，耳尖又紅了。林逍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暖暖的，輕聲說了句“謝謝”，轉身走出了廚房。
背上獵槍，牽著踏雪，林逍帶著五條獵狗出發了。剛走出農場，就遇到了早起掃雪的虎子。“逍哥，你要上山？帶上我啊！”虎子扛著掃帚跑過來，眼裡滿是興奮。“你彆去了，”林逍拍了拍他的肩膀，“婚禮的事多，你在家好好準備，跟雲姐把東西置辦齊。我去給你弄點好貨，保證讓你婚禮上有麵子。”
虎子知道林逍的脾氣，也不再堅持，笑著說：“那逍哥你小心點，要是遇到大貨彆硬拚，不行就先回來，咱再一起去。”“放心吧。”林逍揮揮手，翻身上馬。踏雪嘶鳴一聲，邁開腳步朝著西山跑去。虎子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雪地裡，心裡滿是感動——自從跟著林逍打獵，林逍從來沒虧待過他，有好東西總是先想著他，這份情義，他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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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雪比農場裡厚多了，沒過膝蓋，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可踏雪卻如履平地，四蹄翻飛，積雪被揚起老高，在身後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黑子和青芽跑在最前麵，鼻子貼著地麵嗅著，時不時對著樹林深處吠叫幾聲，提醒林逍有動靜。
“先去外圍轉轉，看看有沒有新鮮的腳印。”林逍勒住韁繩，翻身下馬。他蹲下身，仔細查看雪地上的腳印——有兔子的，有野雞的，還有幾隻麅子的，都是些常見的小貨。“外圍的大貨都被獵得差不多了，得往深處走。”林逍心裡盤算著，翻身上馬，對著踏雪說：“踏雪，往老林子深處走，慢點走，留意周圍的動靜。”
踏雪會意，放慢了腳步，耳朵警惕地豎著，聆聽著周圍的聲音。老林子深處的樹木更粗更高，樹枝上積滿了積雪，時不時有積雪簌簌落下，砸在雪地上發出輕響。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灑下來，在雪地上映出斑駁的光影。林逍伏在馬背上，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獵槍握在手裡，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青芽突然對著前方的灌木叢狂吠起來，尾巴豎得筆直。林逍立刻勒住踏雪，翻身下馬，示意獵狗們安靜。他順著青芽的目光看去，灌木叢裡有一團灰色的影子在動。“是野兔！”林逍眼睛一亮，舉起獵槍，瞄準了那團影子。“砰！”槍聲在林子裡回蕩，野兔應聲倒地。
青芽立刻衝了過去，叼著野兔跑了回來，得意地搖著尾巴。林逍接過野兔，掂量了一下，有兩斤多重，夠一頓下酒菜了。他把野兔掛在踏雪身上的馬背上，繼續往前走。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收獲不斷，踏雪身上漸漸掛滿了野兔和野雞，還有幾隻肥碩的鬆鼠。
中午時分，林逍找了個背風的大樹，讓踏雪休息進食，自己則拿出餅和鹹菜，就著雪水吃了起來。獵狗們也圍著他，分享著他扔過去的肉乾。林逍看著遠處的雪山，心裡想著虎子的婚禮——虎子跟著他打獵剛滿一年，去年這時候他剛重生，是虎子陪著他一步步熟悉山林，這次婚禮，他一定要給虎子弄幾道硬菜，讓他風風光光地娶媳婦。
休息了半個時辰，林逍繼續上路。剛走沒多遠，青芽又有了動靜。它這次沒有狂吠，而是壓低了身子，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聲，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的一棵大樹。林逍心裡一緊，這種反應說明有大家夥！他連忙翻身下馬，示意踏雪躲到樹後，自己則貓著腰，慢慢朝著大樹靠近。
走到大樹旁，林逍探頭一看，隻見樹枝上趴著一隻紫貂，毛色烏黑發亮，在陽光下發著光。紫貂是東北的珍貴皮毛獸，皮毛柔軟細膩，做帽子和手套是極品，尤其是冬天，保暖又輕便。林逍心裡一陣激動，這隻紫貂要是做成一對手套，給虎子和鄭雲當新婚禮物，再合適不過了。
可紫貂趴在高高的樹枝上，獵槍不好瞄準，萬一打偏了，不僅傷不到它，還會把它驚跑。林逍正在猶豫，青芽突然猛地竄了出去，對著樹乾狂吠起來，還用爪子去撓樹乾。紫貂被嚇得不輕，在樹枝上亂竄。林逍抓住這個機會，舉起獵槍，瞄準了紫貂的身體。“砰！”紫貂從樹枝上掉了下來，摔在雪地上。
青芽立刻衝了過去，叼著紫貂跑了回來。林逍接過紫貂，仔細看了看，皮毛完好無損，沒有一點損傷，心裡格外高興。他小心翼翼地把紫貂放在馬背上的一個單獨的布包裡，生怕損壞了皮毛。“好樣的青芽！”林逍摸了摸青芽的頭，青芽得意地搖著尾巴，蹭著他的手心。
繼續往深處走，雪越來越厚，有的地方甚至沒過了踏雪的膝蓋。可踏雪依舊走得很穩，蹄子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的輕響。林逍看到雪地上有一串清晰的麅子腳印，腳印很大，說明是一隻成年麅子。他眼睛一亮，麅子肉鮮嫩可口，是婚禮上的一道硬菜，而且麅子皮還能做件小襖。
林逍順著腳印追了過去，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在一片開闊的雪地看到了那隻麅子。這隻麅子體型壯實，毛色棕黃，正低著頭吃著雪地裡的枯草。林逍示意獵狗們潛伏下來，自己則慢慢繞到麅子的側麵，舉起獵槍，瞄準了它的心臟位置。“砰！”麅子應聲倒地，在雪地上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黑子和其他獵狗立刻衝了過去，圍著麅子狂吠起來。林逍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麅子，確認已經死了，才鬆了口氣。這隻麅子有一百多斤重，足夠婚禮上好幾桌人吃了。他把麅子綁在馬背上，剛想繼續往前走，天色卻漸漸暗了下來。
“看來今天隻能這樣了，先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找大貨。”林逍心裡想著，牽著踏雪在林子裡轉悠，尋找合適的宿營地。他知道，在山裡過夜很危險，不僅要防著野獸，還要找個背風保暖的地方。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林逍終於找到了一個背風的石縫，石縫很大，足夠他和獵狗們休息。
林逍先把踏雪拴在石縫旁邊的大樹上，給它添了足夠的草料和水，然後才開始搭建窩棚。他從附近砍了些粗壯的樹枝，搭成一個簡單的框架，然後用鬆針和乾草鋪在上麵，再蓋上一層厚厚的積雪，一個簡陋卻保暖的窩棚就搭好了。窩棚裡麵，他又鋪了些乾草和自己帶來的褥子，這樣睡覺就不會太冷了。
搭好窩棚，林逍生了一堆火，火光照亮了整個石縫，也帶來了溫暖。他把獵槍放在身邊，又把獵狗們叫進窩棚，讓它們圍著火堆休息。黑子和青芽趴在他的腳邊，警惕地看著窩棚外的動靜。林逍拿出餅和肉乾，慢慢吃著，心裡想著明天的計劃——他想找一頭野豬，野豬的肉質緊實，做紅燒肉或者燉著吃都非常香，而且野豬皮還能做件耐磨的皮衣。
火漸漸小了，林逍添了些柴火，靠在石壁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白天趕路打獵耗費了不少體力，此刻放鬆下來才覺得渾身疲憊。他把獵槍緊緊抱在懷裡，警惕地掃了眼窩棚外——風雪聲裡夾雜著不知名野獸的嚎叫，在寂靜的山林裡格外瘮人。
黑子和青芽趴在他腳邊，耳朵警惕地豎著，時不時對著外麵低吼兩聲。林逍摸了摸兩條狗的腦袋，低聲說：“都警醒著點，明天還要找大貨呢。”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虎子收到獵物時的高興模樣，又想起沈歌叮囑他注意安全的神情，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笑意。
窩棚外，踏雪打著響鼻，蹄子偶爾在雪地上刨動兩下，守護著窩棚裡的主人和同伴。火堆燃燒的劈啪聲、風雪呼嘯聲和獵狗輕微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林逍在這獨特的聲響中漸漸睡去，心裡默默期待著明天能有更大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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