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卡車在積雪覆蓋的山路顛簸了近三個小時,才駛離黑鬆林的範圍,進入通往市區的砂石路。車廂裡的林逍和虎子裹緊軍大衣,任憑車身在坑窪處劇烈搖晃,兩人靠在裝著虎骨的麻布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虎子眼睛裡滿是對鄭雲的思念,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特意給鄭雲留的一小塊虎肉乾——昨晚慶功宴上,他趁眾人不注意偷偷藏起來的,想著帶回去給心上人嘗嘗鮮。
“逍哥,你說鄭雲會不會怪我走了這麼久?”虎子撓了撓頭,語氣裡帶著幾分忐忑。林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去打虎為民除害,又不是去瞎混,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你這平安回去,就是給她最好的交代。”虎子咧嘴一笑,心裡的不安消散了不少,又開始追問回去後怎麼給曉梅和沈歌送虎牙,語氣裡滿是期待。
卡車駛入市區時,天已近正午。街道上的積雪被清掃到路邊,露出濕漉漉的柏油路,行人裹著厚重的棉襖匆匆走過,看到軍用卡車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劉副部長早已安排好交接事宜,卡車直接開到客運站附近,一個戰士幫兩人拎下行李:“林同誌,虎子同誌,到客運站了,車票劉副部長已經提前買好了,直接去窗口取就行。”
林逍和虎子道謝後,拎著行李走進客運站。候車室裡人聲鼎沸,彌漫著煤煙味和泡麵的香氣。兩人取了票,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剛歇了沒十分鐘,就聽到廣播裡播報前往縣城的大巴車開始檢票。虎子連忙拎起自己的背包,又順手幫林逍扛起裝著虎骨的麻布包,快步走向檢票口。
大巴車是老式的綠皮車,車身滿是劃痕,車門打開時發出“吱呀”的聲響。兩人剛上車,就被一股混雜著汗味和劣質煙草的味道包圍。好在還有兩個並排的空位,林逍靠窗坐下,虎子坐在旁邊,把裝虎骨的麻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腳下。車子發動後,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比軍用卡車還要晃得厲害,不少乘客都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逍哥,你說踏雪會不會想咱們啊?”虎子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突然問道。林逍笑了笑:“老周把它當寶貝似的,肯定沒受委屈。不過踏雪通人性,咱們走了這麼久,說不定真會惦記。”他想起出發前,踏雪圍著自己的腿轉圈,嘴裡發出“嗚嗚”的輕響,眼神裡滿是不舍,心裡就泛起一陣暖意。踏雪跟著他好幾年了,不僅是打獵的好幫手,更像是家裡的一員。
大巴車在公路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抵達縣城客運站。兩人拎著行李下車,刺骨的寒風撲麵而來,虎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還是咱們縣城冷啊。”林逍裹緊大衣:“先去老周的馬場牽踏雪,然後再回家。”兩人熟門熟路地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位於縣城邊緣的馬場。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熟悉的馬嘶聲,踏雪似乎聞到了林逍的氣息,焦躁地在馬廄裡打轉。
“老周!我們來牽踏雪了!”林逍朝著馬場裡喊道。一個穿著厚實棉襖的30歲的男人快步走出來,看到林逍和虎子,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林老弟,虎子,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要再過幾天才回來呢。”
“這次事多,耽擱了幾天。”林逍走進馬廄,踏雪立刻湊了過來,用腦袋蹭著他的胳膊,嘴裡發出親昵的“嘶鳴”聲。林逍摸了摸它的鬃毛,發現踏雪比之前更壯實了,毛色也更光亮:“老周,辛苦你了,把踏雪照顧得這麼好。”老周擺擺手:“這有啥辛苦的,踏雪通人性,又聽話,我每天都給它喂最好的草料,還加了點黃豆,毛色能不好嗎?”
虎子在一旁笑道:“老周哥,你這照顧得比伺候親兒子還周到啊。”老周哈哈大笑:“那可不,踏雪可是林老弟的寶貝,我哪敢怠慢。對了,聽說你們去黑鬆林打虎了?縣城裡都傳開了,說你們打死了一隻三米多長的東北虎,是不是真的?”林逍點點頭,簡單說了幾句打虎的經過,老周聽得連連驚歎:“厲害!真是厲害!不愧是咱們縣城最好的獵人!”
林逍牽著踏雪走出馬廄。踏雪似乎知道要回家了,興奮地刨著蹄子,腳步輕快。虎子跟在旁邊,兩人一人一馬,朝著城外的村子走去。踏雪的腳步很快,又穩當,不到一個小時,就看到了村子的輪廓。遠遠地,就看到村口有幾個小孩在玩耍,看到林逍和虎子,立刻朝著村裡跑去:“林逍哥和虎子哥回來了!他們牽著馬回來了!”
林逍剛走到家門口,就看到林母站在院門口張望,看到他的身影,眼睛立刻紅了,快步走上前:“兒啊,你可算回來了!我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擔心你出事。”林母拉著林逍的手,上下打量著他,看到他消瘦了不少,臉上的肉都少了一圈,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怎麼瘦成這樣了?是不是在山裡沒吃好?”
林父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裡的關切卻藏不住。沈歌站在林父身後,看到林逍,臉頰微微泛紅,眼神裡滿是心疼,想說點什麼,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小妹林曉梅更是直接,衝上來就抱住林逍的胳膊:“哥!你可回來了!我聽村裡的人說你去打老虎了,老虎是不是特彆大?特彆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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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在山裡吃得挺好的。”林逍拍了拍林母的手,安慰道。他走進院子,把行李放在地上,踏雪乖乖地站在院門口,朝著林父林母點了點頭,像是在打招呼。林父走上前,拍了拍林逍的肩膀:“回來就好,先進屋暖和暖和,我去給你燒點熱水。”
眾人走進屋裡,屋裡燒著煤爐,溫暖如春。林母連忙給林逍倒了杯熱水:“快喝點熱水暖暖身子。”沈歌也走上前,遞過來一條乾淨的毛巾:“林逍哥,擦擦臉吧。”林逍接過毛巾,道了聲謝,擦了擦臉,感覺舒服多了。小妹拉著他的胳膊,不停地問著打虎的事情:“哥,你快給我講講,老虎長什麼樣?是不是有牛那麼大?你是怎麼把它打死的?”
林逍喝了口熱水,緩了緩神,開始給眾人講打虎的經過。從進山搜索、發現熊洞,到關鵬和劉三被老虎襲擊,再到眾人圍獵、與老虎正麵交鋒,他講得繪聲繪色,卻刻意淡化了自己直麵老虎的驚險,隻說是眾人齊心協力的結果。即便如此,林母還是聽得心驚肉跳,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太危險了!太危險了!以後可不許再去冒這種險了,媽寧願你在家種地,也不想你出事啊。”
沈歌也聽得臉色發白,看向林逍的眼神裡滿是擔憂,輕聲道:“林逍哥,以後真的彆去這麼危險的地方了,我們都很擔心你。”林父歎了口氣:“打虎為民除害是好事,但確實太危險了,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多跟部隊的人配合,千萬彆自己逞能。”
林逍看著家人擔憂的眼神,心裡滿是暖意,連忙安慰道:“媽,爸,沈歌,你們放心,我心裡有數,這次是特殊情況,以後我肯定會小心的。再說,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還帶了好東西回來呢。”他說著,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布包裡放著兩顆打磨得光滑圓潤的虎牙,雪白的牙身泛著溫潤的光澤,邊緣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不會劃傷手。林逍拿起其中一顆,遞給小妹:“曉梅,這顆虎牙給你,哥在路上特意打磨好的,做個護身符,戴在身上保平安。”小妹眼睛一亮,連忙接過來,放在手裡仔細端詳著:“哇!好漂亮!謝謝哥!我這就找根紅繩係上!”說著,就跑回自己的房間找紅繩去了。
林逍又拿起另一顆虎牙,看向沈歌,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沈歌,這顆給你,也是保平安的。”沈歌臉頰微紅,輕輕點了點頭,接過虎牙,手指輕輕摩挲著光滑的牙身,心裡滿是歡喜:“謝謝你,林逍哥。”林母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悄悄碰了碰林父的胳膊,林父也微微點了點頭。
“媽,我還有好東西呢。”林逍說著,拎起地上的麻布包,打開一看,裡麵是兩根粗壯的虎骨,骨質堅硬,泛著淡淡的光澤。“這是虎骨,我打算泡點虎骨酒,爸和爺爺的關節不好,喝了能緩解不少。”林母眼睛一亮:“虎骨酒可是好東西啊!以前聽老輩人說,虎骨酒能治風濕關節炎,效果特彆好。”
林逍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媽,家裡有大壇子嗎?我去鎮上打五十斤上好的高粱酒,把虎骨泡上。”林母連忙道:“有!去年你爸買了個五十斤的陶瓷壇子,一直放在雜物間呢,我去給你拿來。”說著,就快步走向雜物間,不一會兒就抱出一個碩大的陶瓷壇子,壇子口用油紙封著,上麵還落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林逍接過壇子,仔細清洗乾淨,又用熱水燙了一遍,放在院子裡晾乾。“我去鎮上打酒,順便買點菜回來,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林逍說著,就要往外走。虎子連忙道:“逍哥,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回家看看鄭雲。”林逍點點頭:“好,走吧。”
兩人剛走到村口,就看到虎子的未婚妻鄭雲站在路邊張望,看到虎子的身影,眼睛一亮,快步跑了過來:“虎子!你回來了!”虎子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快步迎上去:“我回來了,讓你擔心了。”鄭雲上下打量著虎子,看到他平安無事,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聽說你去打老虎了,嚇得我好幾天沒睡好。”虎子連忙擦去她的眼淚:“彆哭彆哭,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還給你帶了好東西呢。”說著,從口袋裡拿出那塊虎肉乾:“這是虎肉乾,你嘗嘗。”
鄭雲接過虎肉乾,雖然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咬了一小口,嚼了嚼,眼睛一亮:“挺好吃的,很有嚼勁。”虎子笑道:“好吃就多吃點,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他轉頭對林逍道:“逍哥,我先送鄭雲回家,然後再去鎮上找你。”林逍點點頭:“好,路上小心點。”
林逍獨自朝著鎮上走去,踏雪跟在他身邊,腳步輕快。鎮上的街道很熱鬨,賣年貨的攤位已經擺了出來,掛滿了紅燈籠和春聯,充滿了過年的氣息。林逍徑直走向鎮上最大的酒館,老板看到他,立刻熱情地迎上來:“林逍啊,好久沒來了,今天要點什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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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打五十斤上好的高粱酒,要最烈的那種。”林逍說道。老板眼睛一亮:“好嘞!我這剛進了一批東北高粱酒,度數高,香味濃,泡藥酒最合適不過了。”他說著,拿出一個乾淨的酒桶,打開酒壇的封口,一股濃鬱的酒香立刻飄了出來。老板熟練地打了五十斤酒,遞給林逍:“五十斤,不少了,要不要我幫你找個人送回去?”
“不用了,我有馬。”林逍付了錢,拎著酒桶走出酒館,又去菜市場買了些豬肉、牛肉、魚和蔬菜,才牽著踏雪往回走。回到家時,虎子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看到林逍回來,連忙上前幫忙:“逍哥,我來拎酒。”兩人把酒桶抬進院子,林母已經把虎骨洗乾淨晾乾了。
林逍把虎骨放進陶瓷壇子裡,然後打開酒桶,將高粱酒緩緩倒入壇中。濃烈的酒香混合著虎骨的腥味,形成一種獨特的香氣,彌漫在整個院子裡。五十斤高粱酒正好裝滿整個壇子,虎骨被酒完全浸泡著,壇口冒出細密的酒泡。林逍找來一塊乾淨的油紙,封緊壇口,又用繩子綁好,放在雜物間的陰涼處:“等泡上三個月,這虎骨酒就差不多能喝了,到時候給爸和爺爺每天喝一點,對關節好。”
林母看著封好的虎骨酒,臉上滿是歡喜:“太好了!你爺爺的老寒腿冬天就犯,有了這虎骨酒,肯定能好不少。”林父也走過來,拍了拍林逍的肩膀:“做得好,有心了。”
晚上,林母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有紅燒肉、燉牛肉、清蒸魚、炒青菜,還有林逍最喜歡吃的小雞燉蘑菇。虎子也帶著鄭雲過來了,鄭雲還帶來了自己做的饅頭和鹹菜,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地說:“阿姨,叔叔,我做的不好吃,你們彆嫌棄。”
林母連忙道:“怎麼會嫌棄呢?做得這麼好,快坐下一起吃。”眾人圍坐在桌子旁,其樂融融地吃起了晚飯。林父打開一瓶白酒,給林逍和虎子各倒了一杯:“來,喝點酒暖暖身子,慶祝你們平安回來。”
“乾杯!”林逍和虎子端起酒杯,與林父碰了一下,一飲而儘。白酒辛辣醇厚,喝下去後暖融融的。小妹戴著用紅繩係著的虎牙,不停地炫耀著:“我的虎牙護身符最漂亮!沈歌姐,你的呢?”沈歌也拿出自己的虎牙,戴在脖子上,雪白的虎牙配著紅色的繩子,確實很漂亮。
飯桌上,虎子和鄭雲坐在一起,小聲說著話,時不時相視一笑,滿是甜蜜。林逍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替他們高興。沈歌坐在林逍旁邊,時不時給林母夾菜,還幫林逍盛了一碗湯,動作自然又親昵。林母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不停地給沈歌夾菜:“沈歌,多吃點,看你瘦的。”
晚飯過後,虎子和鄭雲就回家了。林逍幫著林母收拾碗筷,沈歌也過來幫忙,兩人在廚房裡小聲聊著天。“林逍哥,這次打虎真的很辛苦吧?”沈歌一邊洗碗一邊問道。林逍點點頭:“還好,就是有點累,不過能平安回來就好。”
“以後真的要小心點。”沈歌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地看著林逍,“我聽說老虎很凶,你能打贏它,真的很厲害,但我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林逍看著沈歌關切的眼神,心裡滿是暖意,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會小心的,不會讓你們擔心。”
收拾完碗筷,林逍坐在院子裡,看著踏雪在院子裡悠閒地吃著草料,心裡一片平靜。這次黑鬆林打虎的經曆,雖然驚險,但也讓他收獲了很多——不僅為民除害,還得到了虎牙和虎骨,更重要的是,家人的牽掛和沈歌的關心,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夜深了,村裡漸漸安靜下來,隻有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林逍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他摸了摸放在枕邊的虎牙,想起小妹和沈歌收到虎牙時開心的笑容,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他知道,未來的日子裡,他會更加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打獵的時候也會更加小心,因為他不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有家人的牽掛和期盼。
第二天一早,林逍就被院子裡的動靜吵醒了。走出房門一看,發現是村裡的幾個鄰居來看他,還帶來了雞蛋和紅糖。“林逍啊,聽說你打死了一隻大老虎,真是太厲害了!”“是啊是啊,咱們村裡以後再也不用怕老虎下山了!”“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你補補身子。”
林逍連忙道謝,把鄰居們讓進屋裡。林母端上茶水和瓜子,鄰居們圍著林逍,不停地問著打虎的經過,林逍耐心地給他們講著,屋裡充滿了歡聲笑語。沈歌也過來幫忙招待鄰居,給大家倒茶遞瓜子,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容。
鄰居們走後,沈歌幫著林母收拾屋子,林逍則牽著踏雪去河邊飲水。陽光灑在身上,溫暖而明亮,林逍看著河裡自己的倒影,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家人,讓他們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也一定要好好對待沈歌,不辜負她的深情。
日子漸漸恢複了平靜,林逍每天早上牽著踏雪去河邊飲水,然後幫著家裡做些農活,下午就和虎子一起去附近的山上打獵,不過都是打些兔子、野雞之類的小獵物,再也沒有去過大山深處。曉梅每天都戴著虎牙護身符,走到哪裡都炫耀一番,沈歌也把虎牙戴在脖子上,貼身收藏著。虎骨酒在雜物間裡靜靜浸泡著,散發著淡淡的酒香,等待著成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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