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又是它!”胖子失聲尖叫。
陳玄墨看著那血色的警告,隻覺得一股寒氣凍住了全身。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碰碰那些飄著的血字,好像想抓住點啥。
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第一個血字“七”的時候——
“唰——!”
整個光影地圖連著那些血字,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猛地攥緊,瞬間縮成一團!變成一道刺得人睜不開眼的青光!那光像活的一樣,猛地一拐彎,不再朝上,而是像離弦的箭,筆直地射向石洞東邊的牆壁!
“嘭!!!”
光狠狠地撞在長滿苔蘚的濕冷石壁上!
沒有巨響。光撞到的地方,硬石頭像被強酸化了似的,瞬間無聲地融化、汽化!露出個碗口大的洞!一股更衝、帶著陳年屍臭和爛紙味的邪風,猛地從洞裡湧出來!
“牆…牆裡有東西!”胖子被這變故驚得跳起來,屁股疼也顧不上了。他抓起地上散落的一根粗大烏木棍子之前用來固定神像的),像掄棒球棍一樣,對著那被光燒穿的洞周圍,使出吃奶的勁兒猛砸過去!
“砰!砰!砰!”
胖子腳踝有傷,但這會兒爆發的蠻力嚇人!沉甸甸的烏木棍狠狠砸在濕滑的石壁上!碎石亂飛!那個被光融出來的洞飛快變大!
陳玄墨也強忍著難受,衝上去幫忙。兩人合力,對著那塊石壁猛砸!
“嘩啦——!”
一大片石壁終於撐不住,“轟”地一聲塌了進去!露出個更大的、黑咕隆咚的洞口!
一股濃得能嗆死人的屍臭味混著黴味和消毒水味,像洪水一樣從洞口裡噴出來!熏得陳玄墨和胖子連連後退,咳得撕心裂肺。
灰土亂飛中,幾頁發黃、邊角卷起的紙,像被驚動的枯葉,從那塌開的洞口裡飄出來,打著轉兒,落在了陳玄墨腳邊濕冷的苔蘚上。
陳玄墨屏住氣,強忍著惡心,彎腰撿起最上麵那頁。
紙摸著糙,帶著陳年的韌勁兒和冰涼。上麵印著清楚的日文表格和手寫的記錄,墨跡有點洇開了。表格上頭,貼著張小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個穿白大褂、戴圓框眼鏡的日本軍官,正全神貫注地忙活著。他手裡捏著把細長的鑷子,鑷子尖上,夾著一小塊閃著青黑金屬光、邊角不規則的碎片。而他正在乾的活兒是——把這塊碎片,小心翼翼地塞進一個躺在冰涼金屬手術台上、正哇哇大哭的嬰兒的後脖梗子皮膚下麵!
照片不算太清楚,但嬰兒背上,靠近左邊肩胛骨的地方,一個清楚的、像北鬥七星排列的烏黑印記,刺眼得像烙上去的!
陳玄墨如遭雷擊!渾身血像瞬間凍住了!
那個印記…跟他左胳膊虎口上的七星印記,一模一樣!
“墨哥…這…這不會是你小時候吧?”胖子也湊過來看清了照片,倒抽一口冷氣,聲音抖得像篩糠。
陳玄墨沒吭聲。他手指頭哆嗦著,把照片翻了過來。
照片背麵,用毛筆寫著幾行豎排的繁體字,墨又黑又濃:
實驗體1997號
命格嫁接成功
撼龍羅盤碎片植入完成
觀測員:小林正雄林九)
每個字都像燒紅的針,狠狠紮進陳玄墨眼裡!
實驗體1997號…命格嫁接…撼龍羅盤碎片…塞進後脖梗子…
觀測員:小林正雄林九)!
林九叔!那個守著他、給他續命、最後耗乾了自己昏迷不醒的林九叔!竟然是他親手把那塊該死的羅盤碎片,塞進了還是嬰兒的他身體裡!是他,參與了這場不是人乾的“命格嫁接”實驗!
巨大的衝擊和被徹底欺騙、耍弄的憤怒,瞬間衝垮了陳玄墨的理智!他覺得嗓子眼一甜,眼前陣陣發黑!攥著照片的手指頭因為太用力,關節發白,指甲深深掐進手心!
“轟——!!!”
就在陳玄墨心神巨震的當口,石洞裡又出事了!
靠近中間石頭供桌的那幾個泡著眼珠子的玻璃罐,像被無形的手捏爆了,猛地接連炸開!
“砰!砰!砰!”
厚玻璃瞬間碎成渣!粘稠腥臭的藥水混著那七對顏色瘮人的眼珠子,像炸彈碎片一樣到處亂飛!刺鼻的化學味和濃烈的屍臭瞬間灌滿了整個石洞!
“啊——!”胖子離得最近,被劈頭蓋臉濺了一身臭水和滑溜溜的眼球!他嚇得鬼叫,跳著腳往後躲,結果腳下一滑,踩中一顆滾到他腳邊的黃眼珠子!
“噗嘰!”眼珠子被踩爆,粘汁四濺!
“哎喲!”胖子腳下一滑,胖身子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濕滑的苔蘚地上!摔得他七葷八素,眼冒金星,渾身沾滿了粘液和碎玻璃,狼狽透了。“哪個缺德帶冒煙的搞的密室?!打掃的錢能賠死你!”胖子又驚又怒又惡心,破口大罵,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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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那飄著的光影又亮了!
這回不是地圖,而是一段像海市蜃樓似的會動的影像!影像的背景是燈紅酒綠、霓虹閃瞎眼的澳門街道。鏡頭對準了一條窄小陰暗的後巷。
一個穿著花裡胡哨、圖案詭異的南洋短褂,頭上纏著同樣花哨頭巾的乾瘦老頭,正背對著鏡頭。他手裡拿著的,就是那個青銅羅盤底座!底座中間那個坑裡,他正用一支細長的玻璃針管,小心翼翼地往裡麵打一管子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
那液體…陳玄墨隻看一眼就覺得渾身發冷!帶著濃重的血腥和不祥!
就在那暗紅色液體打進坑裡的瞬間——
“呃啊——!”
陳玄墨猛地捂住自己的左胳膊虎口!一股難以形容的、像被一萬根針紮的劇痛,毫無預兆地從那七個七星印記裡炸開!仿佛無數的鋼針在他胳膊肉裡瘋狂攪動、亂紮!劇痛瞬間傳遍全身,讓他眼前發黑,差點站不住!
“墨哥!你怎麼了?!”胖子剛掙紮著爬起來,就看到陳玄墨痛苦地縮成一團,臉色白得像紙,冷汗瞬間濕透了額頭。
“不…不對勁!”胖子看著陳玄墨的慘樣,又看看半空裡那個正往羅盤底座打詭異液體的南洋降頭師影像,瞬間明白了,驚駭地大叫,“這鬼影子在害你!在吸你的血!”
他眼睛急掃,看到石頭供桌旁邊地上,那根剛才被他們砸落的粗烏木棍子!胖子也顧不上了,猛撲過去,抓起那根沉甸甸的烏木棍,使出全身力氣,朝著石頭供桌上那個還在發著暗金光、似乎正跟空中鬼影連著線的青銅羅盤底座,狠狠地砸了下去!
“去你媽的!給我碎——!”
“哐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沉重的烏木棍結結實實砸在了青銅底座上!
刺眼的光瞬間爆開!像個小太陽在石洞裡炸了!巨大的衝擊波伴著刺耳的金屬扭曲聲,猛地朝四周衝開!
“噗!”陳玄墨被這股狂暴的力量震得氣血翻湧,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向後倒飛,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胖子更慘,被衝擊波直接掀翻在地,摔得頭暈眼花,烏木棍脫手飛出去老遠。
光來得猛,散得更快!
刺眼的強光瞬間沒了!石洞重新陷入一片昏暗,隻剩陳玄墨手裡那根火柴早滅了的一絲青煙。半空裡飄著的澳門街景和降頭師影像,像肥皂泡一樣徹底破滅,沒了影。
石頭供桌上,那個青銅羅盤底座被胖子那狠命一棍砸得嚴重變形,中間那個跟胎記對應的坑扭曲裂開,暗金色的流光徹底熄了,變成了一堆灰撲撲的廢銅。
石洞裡一片狼藉,碎玻璃、藥水、屍臭、血腥味混在一起,嗆得人喘不過氣。
“咳咳…墨…墨哥…你沒事吧?”胖子掙紮著坐起來,抹了把臉上的粘液,啞著嗓子問。
陳玄墨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喘著粗氣。胳膊上那萬針紮刺的劇痛隨著影像消失輕了點,但虎口那七個印記卻傳來一陣陣更清楚的、像被火燎過的刺痛。他擦掉嘴角的血,剛想開口。
“嘀嗒…”
一滴粘稠、冰涼的東西,滴在他撐在地上的手背上。
不是水。帶著一股熟悉的鐵鏽腥味。
陳玄墨低頭看去。
借著石壁破洞外透進來的、極其微弱的天光祠堂廢墟的縫),他看清了。
那不是水。
是血。
烏黑的血珠,正順著他左手手腕上那七個刺痛的七星印記,慢慢地滲出來,一滴,一滴,無聲地滴在冰冷潮濕的苔蘚地上。
暗紅的血珠在青綠色的苔蘚上迅速洇開,沒有散開,而是詭異地聚攏、流淌,像被看不見的手牽著,在濕滑的地上,勾畫出兩個歪歪扭扭、卻紮眼無比的血字:
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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