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裹著柴油味灌進鼻腔,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拚命蹬著灌鉛般的雙腿,第九具青銅棺裡那張腐爛的臉正咧開嘴角——那分明是他自己的牙齒!
咕嚕嚕...胖子突然從斜刺裡鑽出來,異化的右臂鱗片在水下泛著青光。
他掄起鋼樁捅進棺蓋縫隙,腐屍的指尖在距離陳玄墨眼球半寸處戛然而止。
兩人借著反作用力躥出水麵,身後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
咳咳...這他娘是盜墓還是照鏡子啊!胖子趴在救生筏上乾嘔,手裡還攥著半截撕下來的腐肉。
陳玄墨抹了把臉上的海水,瞳孔突然收縮——遠處燃燒的葡京酒店頂層,倒計時已經跳到。
胎記突然灼痛,預知畫麵閃現:小翠的殘魂正被鐵鏈拽向玻璃櫃頂端的銅鐘。
他抄起救生筏上的鐵皮當船槳:去東側碼頭!
你當老子是電動馬達啊?胖子罵罵咧咧地把鋼樁插進海裡當槳,異化手臂的青筋暴起。
救生筏剛劃出十幾米,水麵突然咕嘟咕嘟泛起血泡——九具青銅棺破水而出,在月光下擺出北鬥陣型。
陳玄墨的羅盤突然脫手飛出,組件在空中拚成完整星圖。
當啷一聲,星圖烙印在最近的青銅棺上,棺蓋轟然彈開。
兩人倒吸冷氣——裡麵蜷縮著個渾身插滿導管的少年,後背的胎記正在滲血。
第七號實驗體...陳玄墨喉嚨發緊。
少年突然睜眼,瞳孔裡閃爍著和林九叔如出一轍的青光。
他機械地轉頭看向澳門海岸,嘴角淌下黑色黏液:逆鱗...要醒了...
胖子掄起鋼樁就要砸,海麵突然炸開巨浪。
克隆體們駕著快艇圍攏過來,當先那人摘下防毒麵具——竟是年輕了二十歲的林九叔!
師父?陳玄墨的驚呼卡在喉嚨。
假林九叔抬手射出三枚毒鏢,擦著他耳畔釘進救生筏:你們不該打開潘多拉魔盒。
胎記突然劇痛,陳玄墨在預知畫麵中看見真正的林九叔被鐵鏈鎖在海底。
他甩出銅錢擊退克隆體,羅盤突然迸發青光指向海底:胖子!潛水!
兩人翻身入水的瞬間,快艇的螺旋槳將救生筏絞得粉碎。
陳玄墨拽著胖子下潛二十米,眼前赫然出現日軍潛艇的殘骸——鏽蝕的艙門上,菊花紋章正被血絲般的海藻纏繞。
這玩意比九龍城寨還邪門...胖子比劃著想要後退,卻被陳玄墨一把拽進魚雷艙。
漂浮的塵埃中,成排的玻璃罐裡泡著嬰兒標本,每個後背都有未成型的胎記。
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在某個罐底看到泛黃的名牌:丙子年七號,備用容器。
突然響起的齒輪轉動聲讓他汗毛倒豎——所有罐體正在緩緩傾斜,福爾馬林液體混著嬰屍湧向出口!
墨哥!這邊!胖子撞開通風管道蓋板。
兩人手腳並用爬進控製室,生鏽的儀表盤突然亮起紅光。
陳玄墨瞥見航海日誌上的坐標——終點赫然是1997年的香港維港。
胎記突然與潛艇引擎共鳴,整艘殘骸發出垂死般的震顫。
克隆體的腳步聲從管道傳來,胖子掄起消防斧劈開儲物櫃,成捆的契約如雪片紛飛。
最上麵那張羊皮紙,按著胖子曾祖父的血手印。
借童男童女四十九,換龍脈氣運三十年...陳玄墨念到一半,通風口突然探出克隆體的武士刀。
胖子用斧柄卡住刀刃,異化手臂的鱗片剮蹭出火花:您祖上這漢奸當得夠專業啊!
潛艇殘骸突然傾斜,陳玄墨撞在潛望鏡上。
鏡頭裡浮現的畫麵讓他血液凝固——海底火山口插著九根截龍釘,釘身纏繞的鐵鏈正拽著林九叔往岩漿裡沉!
陳玄墨的後背重重撞在艙壁上,潛艇殘骸發出垂死的呻吟。
透過潛望鏡,他看見林九叔的唐裝衣角被岩漿燎出火星,那些纏住老人的鐵鏈上刻滿銘文。
接著!胖子突然拋來半截鏽蝕的氧氣瓶。
陳玄墨掄圓了砸向控製台,儀表盤迸發的火花引燃了散落的契約。
火苗順著油漬竄向克隆體,燒得那些複製品吱哇亂叫。
胎記突然滾燙如烙鐵,陳玄墨的視野被青光籠罩。
九根截龍釘在他眼中化作扭曲的黑龍,正貪婪吮吸著海底龍脈。
他抓起羅盤按在胸口,破碎的組件突然自動拚合,青龍虛影破體而出。
胖子!去輪機艙!陳玄墨嘶吼著撞開防水門。
克隆體的武士刀擦著他脖頸劃過,在艙壁留下三寸深的刀痕。
胖子連滾帶爬撲向操作台,異化的右臂青筋暴起,硬生生掰斷了生鏽的閥門。
整艘潛艇劇烈震顫,陳玄墨的瞳孔完全化作青色。
他縱身躍出泄壓艙,羅盤引動的海流托著他衝向火山口。
林九叔胸口的契約紋正在龜裂,老人用最後力氣嘶喊:斬斷逆鱗!
青龍虛影纏繞著陳玄墨的右臂,鱗片刮過截龍釘發出刺耳銳響。
海底突然亮起九團鬼火,每團火中都浮現出他不同年齡段的克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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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長的那個咧嘴獰笑,手中的青銅匕首與陳玄墨的胎記共鳴震顫。
你才是贗品!克隆體們齊聲咆哮。
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預知畫麵如潮水湧來——每個克隆體都曾像他一樣反抗,最終卻被製成青銅棺裡的活屍。
潛艇殘骸突然爆炸,衝擊波掀飛了最近的截龍釘。
陳玄墨趁機抓住鐵鏈,胎記滲出鮮血染紅鎖鏈。
青龍長吟聲中,鎖鏈寸寸斷裂,林九叔如離弦之箭衝向海麵。
墨哥!胖子的吼聲混著金屬扭曲的怪響。
陳玄墨回頭望去,整座海底火山開始噴發,岩漿裹著青銅棺衝天而起。
九個克隆體在熔岩中手拉手圍成圓圈,他們後背的胎記拚成完整的七星陣圖。
胎記突然撕裂般劇痛,陳玄墨的視野被血色浸染。
他看到1997年7月1日的香港會展中心,自己正將青銅羅盤插入紫荊花雕塑——漫天血雨中,小翠的殘魂在羅盤中央灰飛煙滅。
你改不了命!最年長的克隆體突然抱住陳玄墨,帶著他撞向噴發的火山口。
千鈞一發之際,青龍虛影貫穿兩人胸膛,克隆體在青光中化作飛灰,陳玄墨的唐裝前襟被燒出七星狀的焦痕。
海麵突然降下血雨,胖子拖著昏迷的林九叔爬上救生筏。
陳玄墨破水而出時,手中攥著半根融化的截龍釘。葡京酒店的倒計時突然加速跳動,從直墜到。
快看!胖子指向澳門海岸。
陰陽墟的青銅巨門在月光下緩緩開啟,門內飄出裹屍布拚成的船帆。
陳玄墨的羅盤自動飛向巨門,在門環處拚出完整的天地人三盤。
林九叔突然咳出黑血,蒼老的手指在地上畫出卦象:去鹹水渡...找擺渡人...話未說完便昏死過去。
胖子摸出皺巴巴的姨媽巾按在老人傷口:挺住啊老爺子,您還沒說遺產怎麼分呢!
海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九具青銅棺破浪而出,在陰陽墟門前擺出獻祭陣型。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離體,化作血色鑰匙插入門鎖。
青光暴漲的瞬間,他看見門內站著二十年前的自己——那個穿著實驗服的少年正將匕首刺入林九叔的後心。
這才是...真相...陳玄墨踉蹌著扶住船沿。
陰陽墟內傳出降頭師的狂笑,澳門海岸線開始扭曲虛化。
胖子突然掄起鋼樁砸向海麵:要死一起死!飛濺的浪花中,裹屍布化作的鬼船已揚起血帆。
陳玄墨最後回頭望了眼燃燒的葡京酒店,玻璃櫃裡小翠的殘魂正在消散。
他咬破舌尖噴在羅盤上,青龍虛影托起救生筏衝向青銅巨門。
在穿越陰陽墟的刹那,1997年的倒計時歸零聲與嬰兒啼哭同時響起......
陳玄墨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陰陽墟的青銅巨門在身後轟然閉合。
他癱坐在古董店的地板上,手指深深摳進青磚縫裡——這裡分明是他們出發前的模樣,貨架上連灰塵的位置都沒變。
穿越了?胖子抓起櫃台上半塊發黴的叉燒包,鼻尖抽動著湊近聞了聞,還是說咱們做了場夢?
話音未落,門口的風鈴突然無風自動,林九叔拄著銅煙鬥晃進來,唐裝下擺沾著新鮮泥點。
來二兩雲南煙絲。老頭子的廣府話帶著奇怪的回音。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刺痛,他看見林九叔的煙鬥嘴閃過血色符文——和海底潛艇裡那些契約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胖子翻箱倒櫃摸出個鐵皮罐:您老來得巧,最後這點陳年貨...
他掀開蓋子的瞬間,陳玄墨聞到了熟悉的辛辣味——是雲南白藥!
等等!陳玄墨的警告晚了一步。
林九叔已經捏起撮湊近鼻尖,老人家的山羊胡突然根根豎起:這是跌打藥!驚天動地的噴嚏震得房梁簌簌落灰,胖子瞬間白了頭。
陳玄墨剛要開口,瞳孔驟然收縮——那些飄落的灰塵在半空凝成殘缺的北鬥星圖,林九叔的煙鬥正引著星輝往他胸口胎記彙聚。
貨架上的瓷器突然集體炸裂,碎碴子在空中拚出命宮缺角四個血字。
你命格裡少了三盞燈。林九叔用煙鬥敲著櫃台,火星在桃木表麵烙出焦痕。
胖子頂著滿頭白灰湊過來:老爺子您直說要多少錢作法,彆整這些虛頭巴腦...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打斷了他的話,陳玄墨接起老式轉盤電話,聽筒裡傳來海浪聲和日語軍歌。
胎記突然灼痛,他看見幻象中的自己正被綁在潛艇手術台上,後背插滿連接青銅羅盤的導管。
喂?喂?胖子奪過聽筒的瞬間,電話突然噴出濃稠的黑血。
陳玄墨抄起銅錢拍在話筒上,滋啦作響的電流聲中傳來機械的女聲:1997年6月30日...
林九叔突然用煙鬥挑起地上的灰燼,那些本該散落的星圖殘片竟重新拚合。
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殘缺處赫然是葡京酒店的倒計時投影,此刻顯示著7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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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到底是誰?陳玄墨猛地按住煙鬥。
櫃台玻璃突然炸裂,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
林九叔的瞳孔閃過青光,貨架暗格自動彈開,七盞青銅油燈擺成困龍陣。
胖子突然怪叫一聲,他手裡的白藥罐正在滲血。
陳玄墨奪過罐子倒扣在櫃台上,褐色的藥粉混著血珠凝成澳門地圖。
最刺眼的是葡京酒店位置,那裡釘著枚生鏽的截龍釘。
今晚子時去碼頭。林九叔的煙鬥突然噴出濃煙,嗆得兩人直流眼淚。
等煙霧散去,老頭子和七盞油燈都不見了,隻餘櫃台上用血畫的卦象——竟是他們穿越陰陽墟那天的星圖。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與卦象共鳴,青光中浮現出小翠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