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坍塌的轟鳴聲中,一縷詭異的電子琴聲刺破煙塵。陳玄墨被胖子拽著狂奔時,餘光瞥見岔路口閃著霓虹燈牌——1985dis的粉色熒光在青磚上投出斑駁光影。
這他娘古墓還搞夜店風?胖子剛吐槽完,整條墓道突然亮起旋轉彩燈。陳玄墨的胎記隨著《路燈下的小姑娘》的節奏突突直跳,每根血管都在共振。
林九叔的道袍被彩燈映得花花綠綠,他甩出銅錢擊碎最近的射燈。玻璃渣雨中,陳玄墨看清了聲源——台鏽跡斑斑的雅馬哈電子琴卡在墓牆裡,琴鍵上趴著具穿喇叭褲的乾屍,骷髏手指正在自動彈奏。
小心次聲波!林九叔的警告被琴聲淹沒。陳玄墨突然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琴身烤漆上扭動,1985年版的自己穿著皮夾克,正對著墓牆跳霹靂舞。現實中的雙腿不受控製地跟著節拍抽搐。
胖子更慘,他的倒影在琴鍵上瘋狂吃叉燒,現實中肚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來。這比減肥訓練營還邪門!他哭嚎著用洛陽鏟卡住琴鍵,鏟柄上突然顯現1997.7.1的刻痕。
陳玄墨強忍眩暈撲向電子琴,胎記貼上琴身的瞬間,整架琴突然分解重組。生鏽的零件在空中拚成個日式座鐘,鐘擺是二十七具微型克隆體,鐘麵用糧票拚出香港地圖。
降b調轉f調!林九叔突然喊出樂理術語。陳玄墨抓起胖子的手按向琴鍵。當《東方紅》的前奏響起時,克隆體鐘擺突然炸裂,露出藏在其中的半卷《撼龍經》。
琴凳下的暗格彈開,滾出盤貼著檢疫標簽的beta錄像帶。胖子剛要撿,帶子裡突然鑽出條鐵線蟲,蟲身纏著張小票——1985年7月15日,購入雅馬哈電子琴一台,收貨地址:六榕寺塔地宮。
高頻音段要來了!林九叔突然甩出道隔音符。電子琴自動切到《鬼新娘》的旋律,高音區迸發的聲波震得墓磚簌簌掉落。陳玄墨的耳孔滲出血絲,他驚恐地發現每塊墜落的磚背麵都貼著1997年的香港郵票。
胖子掄起工兵鏟砸向琴鍵,鏟頭卻穿過電子琴像砸進水麵。琴聲驟然變成尖銳的防空警報,陳玄墨後頸的青銅鉚釘自動彈出,在墓牆上刻出串坐標:北緯22°18,東經114°10。
是維多利亞港!林九叔的驚呼被警報聲撕碎。電子琴突然爆開,飛出的琴鍵化作流彈,每顆都刻著1997編號。陳玄墨撲倒胖子時,看見中音c鍵插進牆麵,露出半截青銅羅盤碎片。
墓頂開始坍塌,露出上方真正的六榕寺塔地基。陳玄墨摳出羅盤碎片的瞬間,整座塔的投影在墓室旋轉起來。塔身每層都亮起盞紅燈籠,映出無數個自己被困在不同時空的畫麵。
跟著《義勇軍進行曲》的節奏跑!林九叔咬破手指在桃木劍上畫符。陳玄墨邊跑邊吼國歌,發現音波能震碎墜落的磚石。胖子扯著走調的嗓子加入合唱,音浪竟在身後形成保護氣牆。
電子琴殘骸突然聚合成人形,穿著1985年最潮的蝙蝠衫。它的臉是快進播放的電視雪花屏,雙手舉著塊熒光牌:距離1997年香港回歸還有500天!
去你大爺的倒計時!胖子把最後塊糯米糕砸向屏幕。爆炸的瞬間,陳玄墨看見自己的臉在雪花屏裡一閃而過——是青馬大橋上渾身浴血的那個自己,正將青銅羅盤插入裂縫。
聲波突然消失,三人跌進個圓形墓室。中央供桌上擺著台老式錄像機,插著那盤沾滿鐵線蟲的beta帶。當陳玄墨顫抖著按下播放鍵時,首先出現的竟是年輕版林九叔抱著嬰兒時期的自己,站在六榕寺塔頂層的畫麵。
這就是命格嫁接的代價。錄像裡的林九叔對著鏡頭舉起青銅虎符,當香港回歸的煙花升起時,1997號實驗體就會...畫麵突然跳轉到暴雨中的青馬大橋,成年陳玄墨正在用羅盤吸取地脈,身後站著穿皇家警察製服的三叔公。
胖子突然指著供桌下方:快看這個!腐朽的木板縫裡卡著本值班日誌,最新一頁寫著:1985年7月15日,於六榕寺塔底安裝時空共振裝置,測試曲目《明天會更好》。
電子琴殘骸突然在墓室門口重組,琴鍵化作利齒咬來。陳玄墨抄起《撼龍經》砸過去,經書突然自燃,火焰在牆上投射出六榕寺塔的內部結構圖。林九叔的瞳孔突然收縮——在塔尖位置,赫然釘著七枚青銅羅盤碎片組成的北鬥七星。
去塔頂!三人異口同聲。最後一塊墓磚坍塌時,陳玄墨看見電子琴屏幕上閃過行血字:我們1997年見。
六榕寺塔的木門一聲被撞開,陳玄墨差點被眼前的景象逗笑——十二具穿藏藍製服的活屍正在跳機械舞,胸牌上文物局保安的字跡爬滿蛆蟲。最前排的活屍隊長突然定格,腐爛的右手伸到三人麵前,掌心的屍斑拚成二字。
要票是吧?胖子哆哆嗦嗦摸出張糧票。活屍的眼球在眼眶裡轉了三圈,突然從褲兜掏出個鏽跡斑斑的檢票鉗,對著糧票剪出個五角星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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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墨的後頸突然刺痛,胎記在糧票被剪的瞬間滲出黑血。活屍們齊刷刷後退三步,讓出條鋪滿糯米的小道。林九叔的煙鬥突然冒煙:這是當年考古隊布的正陽道,跟緊我!
等等!胖子突然指著活屍隊長的腰帶。那根快爛透的皮帶上彆著串鑰匙,最大那枚掛墜竟是半塊青銅羅盤,正與陳玄墨的胎記共振。
活屍隊長突然跳起霹靂舞,機械的舞步震得塔內積灰簌簌掉落。陳玄墨剛要去夠鑰匙,四周的活屍突然圍成圓圈,腐爛的指關節敲擊出《冬天裡的一把火》的節奏。
老子跟你們拚了!胖子突然甩掉外套,露出印著字樣的紅背心。他一個滑步擠進屍群,扭著水桶腰來了段山寨版太空步。活屍們集體卡殼,腐爛的下巴掉了一地。
陳玄墨趁機撲向活屍隊長,卻抓了個空——那具屍體突然化作漫天糧票,每張背麵都用鋼筆寫著1997.7.1vip通道。真正的隊長從塔梁躍下,手中檢票鉗直插陳玄墨天靈蓋。
兌位!林九叔甩出串銅錢鏢。活屍隊長在半空突然改跳芭蕾,腐爛的足尖點中銅錢,竟在牆麵反彈出北鬥七星的軌跡。陳玄墨的胎記突然發燙,他將糧票按在軌跡交點。
塔身突然傾斜四十五度,所有人順著糯米道滑向暗門。胖子在滑行途中還不忘對活屍們比中指:跟老子鬥舞?你們還嫩兩千年!話音剛落,暗門裡突然射出張帶倒刺的漁網,網上掛滿考古隊工作證。
歡迎來到vip室。活屍隊長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陳玄墨扯開漁網時摸到個硬物——是枚刻著字的青銅鑰匙,匙柄紋路與胖子撿到的羅盤殘片完美契合。
林九叔突然悶哼一聲。他的道袍被漁網劃破,露出腰間猙獰的傷疤——那疤痕的形狀,竟與活屍隊長的檢票鉗完全一致。
青銅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整座六榕寺塔發出老式收音機調頻的沙沙聲。陳玄墨看著眼前的雙麵石碑,突然理解了什麼叫時空錯亂——正麵刻著漢代隸書七殺鎮南越,背麵竟是簡體字撼龍逆天命。
這他娘是盜版景點打卡處?胖子舉著從活屍保安身上順來的手電筒,光束掃過碑麵時,簡體字突然滲出朱砂。林九叔的煙鬥砸在碑座,濺起的火星裡竟混著1997年的港幣碎屑。
陳玄墨的胎記突然與石碑共振,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觸摸隸書。冰冷的石麵瞬間滾燙,眼前閃過明代錦衣衛被腰斬的畫麵——那人的胎記位置與自己分毫不差,噴濺的鮮血在刑場地麵繪出六榕寺塔的輪廓。
彆看背麵!林九叔的警告遲了半拍。胖子已經轉到碑後,簡體字突然化作流沙坍塌,露出裡麵泡在屍油裡的液晶屏。猩紅的倒計時在屏幕上跳動:距離1997年7月1日還有500天15小時。
陳玄墨突然被扯進個詭異的第三視角。他看到自己站在青馬大橋裂縫處,左手握著羅盤,右手竟戴著林九叔的青銅扳指。更駭人的是,裂縫中伸出無數泡脹的手,每隻手腕都係著文物局保安的胸牌。
墨哥!胖子的吼叫伴著腐臭味傳來。簡體碑麵流出的屍油在地麵彙成契約,胖子不小心踩到字,那個筆畫突然纏住他的腳踝往上爬。陳玄墨揮鏟斬斷時,鏟頭沾到的油漬遇熱顯形——竟是澳門聖保祿教堂的彩窗圖案。
林九叔突然咬破食指在碑麵疾書。血珠滲入漢代隸書的字,整座石碑突然像活過來般扭曲,露出中間夾層的玻璃艙。陳玄墨的瞳孔猛地收縮——艙內泡在福爾馬林裡的,赫然是穿白大褂的年輕版自己!
這是時空錨點。林九叔的道袍無風自動,露出腰間猙獰的舊傷,每代七殺命格者都會留下...話沒說完,玻璃艙突然炸裂,福爾馬林液在空中凝成個等身鏡麵。陳玄墨看到鏡中的自己穿著日軍軍裝,正將羅盤碎片按進嬰兒後背。
胖子突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的倒影在鏡中變成穿和服的降頭師,正用檢票鉗往脖頸刻字。現實中他的皮膚開始浮現借命九十九載的血字,每個筆畫都混著澳門教堂特有的彩玻璃碎渣。
乾三連!坤六斷!林九叔甩出六枚銅錢,在鏡麵布下八卦陣。陳玄墨趁機將鏟尖捅進鏡中軍裝的胸口,真實的劇痛卻從自己心口傳來——軍裝版的他竟露出詭異的笑容,傷口處飛出二十七張1997年的當票。
石碑突然裂成兩半,露出底部的暗格。陳玄墨看著那摞泛黃的契約文書,呼吸幾乎停滯——每張命格轉讓協議的乙方簽名,都是不同年代的林九叔筆跡。最近一份的簽署日期,赫然是1982年7月15日。
小心!胖子突然撲倒陳玄墨。他們剛才站的位置刺出根青銅樁,樁身纏滿帶日文編號的鐵線蟲。林九叔的桃木劍劈在青銅樁上,炸出的火星竟在虛空燒出張香港地圖——青馬大橋的位置標著血紅的。
陳玄墨突然搶過契約文書按在碑麵。屍油文字遇熱重組,拚出段駭人真相:每代守碑人要用七殺命格者的心頭血溫養石碑,直到1997年香港地脈截斷。而最新任守碑人的名字,正是林九叔道觀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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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陳玄墨的質問被突然響起的鐘聲淹沒。六榕寺塔尖的青銅鐘無風自鳴,鐘擺上拴著的二十七具實驗體突然睜眼,每具屍體都開始同步播放青馬大橋崩塌的錄像。
胖子突然指著契約文書驚叫:看附加條款!在澳門教堂印章下方,有行顯微鏡才能看清的小字:若乙方違約,當以沙麵島地契抵償。陳玄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張地契的複印件,此刻正躺在他貼身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