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小樹林裡,兩個黑影借著斑駁的樹影,死死盯著遠處那片新翻的土地。
其中一個身材稍矮、聲音尖利的是李家村有名的混子,李建國的堂弟李二狗。另一個是他哥,李大狗長得人高馬大,一臉橫肉。
“哥,就是這兒了。”李二狗壓低了聲音,語氣裡滿是怨毒和興奮,“你看林晚晴那娘們,還挺得意!白天讓我們在全村人麵前丟了那麼大的臉,今晚就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李大狗從麻袋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布包,打開一角,裡麵是白色晶體狀的東西。他用手指撚了一點,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他皺起了眉。
“這‘絕根散’的勁兒可真大,大伯娘也真下得去本錢。”李大狗嘿嘿冷笑,“她說隻要把這玩意撒下去,彆說長莊稼了,這地三年內都得廢了。到時候,看她林晚晴還拿什麼嘚瑟!”
“沒錯!她一個被我們李家踹出門的爛貨,也配發財?她掙的每一個子兒,都該是我們李家的!”李二狗咬牙切齒地說著,眼睛裡閃爍著貪婪與嫉妒的光芒。
白天李老太和李建國灰溜溜地回去後,越想越氣,越想越虧。李老太一拍大腿,想出了這條毒計。她拿出自己藏在床底下的五十塊私房錢,找到了自己這兩個遊手好閒的侄子,許諾事成之後再給五十。
一百塊錢,對李大狗和李二狗來說,可是一筆巨款!兩人當即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眼看著林晚晴的身影消失在村道儘頭,李大狗把麻袋往肩上一扛:“走了,乾活!速戰速決!”
兩人貓著腰,如同兩隻夜行的野狗,迅速溜出樹林,一頭紮進了那片承載著全村希望的土地。
他們沒有從田埂上走,而是直接踩進了鬆軟的田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地中心摸去。
“從中間開始撒,這樣就算被發現了,中間這塊也全完了!”李大狗低聲指揮著。
李二狗點點頭,從懷裡也掏出一個小點的布包,兩人解開袋口,就準備將這致命的“毒藥”撒向土地。
就在這時,一聲蒼老而警惕的斷喝,如同驚雷一般在寂靜的夜裡炸響!
“什麼人!在那乾什麼!”
李大狗和李二狗嚇得渾身一哆嗦,手裡的袋子差點掉在地上。
他們猛地回頭,隻見在田地儘頭的拖拉機旁,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月光下,那人手裡拎著一個黑乎乎的鐵疙瘩,正冷冷地盯著他們。
是耿老頭!
他本就不放心這台寶貝拖拉機,乾脆就在旁邊的草棚裡湊合一晚。剛才林晚晴巡視的時候他就醒了,等林晚晴走後,他正準備再睡,卻聽到了地裡傳來不正常的窸窣聲。
“媽的,是個老頭子!”李二狗看清來人,膽子又大了起來,“哥,怕什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連這老家夥一起收拾了!”
李大狗也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獰笑:“老東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給我閉上你的臭嘴,不然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說著,他從腰間摸出一把用來割豬草的鐮刀,晃了晃,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耿老頭不退反進,往前走了兩步,將手裡的扳手掂了掂,發出“嗡”的一聲悶響。
“兩個小雜種,大半夜不睡覺,跑到人家地裡來搞破壞。今天,老子就替你們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話音未落,耿老頭已經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他雖然年紀大了,但常年乾活,身子骨硬朗得很。他手裡的扳手勢大力沉,對著李大狗握著鐮刀的手腕就砸了過去。
李大狗沒想到這老頭子說動手就動手,又快又狠,急忙用鐮刀去擋。
“當!”
一聲脆響,鐮刀直接被砸飛了出去,李大狗隻覺得虎口劇痛,整條手臂都麻了。
“啊!”他慘叫一聲,連連後退。
“哥!”李二狗見狀,急紅了眼,他把心一橫,將手裡那袋“絕根散”照著耿老頭的臉就揚了過去!
這招陰毒至極!
耿老頭反應極快,立刻扭頭閉眼,同時抬起手臂格擋。但還是有一些粉末,落在了他的臉上和脖子上。
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間傳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冷的怒喝從村道方向傳來!
“住手!”
林晚晴回來了!
她走出沒多遠,心裡那股不安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剛才那幾聲被壓抑的狗叫,始終在她腦中盤旋。她不相信巧合,當即決定返回查看。
剛一轉過山坡,就看到了地裡那三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以及李大狗那聲淒厲的慘叫!
林晚晴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她一邊飛奔,一邊用儘全身力氣大喊:“來人啊!有人搞破壞!抓賊啊!”
這一聲呐喊,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瞬間打破了陳家村的寧靜。
“汪!汪汪汪!”
村裡的土狗像是得到了命令,幾乎在同一時間瘋狂地吠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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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出什麼事了?”
一盞盞油燈、一個個手電筒的光亮,在村子裡迅速亮起。
“是老板的聲音!在石頭坡!”睡得最淺的王桂香第一個翻身下床,抓起門後的扁擔就往外衝。
“快!去石頭坡!”
李鐵牛、陳書記……一個個村民被驚醒,他們來不及多想,抄起手邊的鋤頭、鐵鍬、木棍,怒吼著,像潮水一般向石頭坡湧來!
地裡,李大狗和李二狗聽到林晚晴的喊聲和遠處傳來的動靜,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