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我是個保姆,也是個寫故事的人。
鍋鏟之外,我握著筆,把雇主家的百態……我婚姻裡的酸甜……身邊人的悲歡——統統寫成了小說。
現在,我想把這些年“偷看”到的人生,一個個講給你們聽。
準備好了嗎?
我的故事——
這就開始………
第一節:失業後的窘迫
嘿,朋友們,正式介紹一下!
我就是那個一手拿鍋鏟、一手敲鍵盤的劉青青…42歲。
彆看我家日子清貧,但熱鬨得很!
成員包括:兒子+老公+半身不遂的婆婆。
怎麼樣,我這“配置”夠精彩吧?
好了,家長裡短彙報完畢,我的故事大會,現在開場!!!
失業後的我,近兩天心情煩悶,花錢總是入不敷出,沒錢的日子憋屈啊!
老公出租車的收入,勉強夠兒子的學費和婆婆的房租醫藥費,家裡生活費還是個缺口,此時,家庭生活變得異常艱難,每個月僅靠著那微薄的1670元的失業金度日。
這點錢對於維持基本的生活開銷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
房租、水電費、吃飯等等費用,讓我這個家庭半邊天,感到壓力巨大。
為了改變這種狀況,我下定決心要儘快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以保證自己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於是,我開始四處打聽招聘信息,向朋友們求助,甚至在網上投遞了無數份簡曆,但都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鄰居張姐給了我一個中介的地址,告訴我那裡可能有一些適合我的工作機會。
我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毫不猶豫地按照地址坐上了公交車,前往那個中介公司。
第二節:公交車上的見聞
車窗外的馬路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每個人都腳步匆匆,似乎都在忙碌地為了生計而奔波。看著他們,我不禁感歎生活的不易,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找到工作的決心。
公交車裡十分擁擠,全是去市場買東西的老年人。我被擠在人群中間,連個扶手都抓不穩,隨著車子的晃動東倒西歪。
身旁一位大媽扯著嗓子和旁邊的人聊天,聊的都是菜價又漲了、哪家超市打折之類的話題。
突然,車子一個急刹車,我整個人往前撲去,差點就摔倒了。這時,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我。我回頭一看,是個穿著整潔,青色西裝的男人,他微笑著說:“小心點。”我連忙道謝,心中湧起一絲溫暖。
好不容易熬到下車,我伸手進包——心裡猛地一沉!
再摸,把包翻了個底朝天——手機和零錢包,全不見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什麼時候?
那個穿青色西裝的男人!
扶住我的那隻手!
我猛地回頭,公交車早已沒了蹤影。
一股熱血衝上頭頂,我又氣又急,渾身發抖,胸口像被一塊濕冷的巨石死死堵住。
本就千瘡百孔的生活,這一下,直接被捅了個窟窿。
“這個挨千刀的小偷……”我咬著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車流滾滾,人潮洶湧,世界忙碌地運轉,唯獨把我拋在了這個冰冷的站台。
我癱坐在長椅上,足足一刻鐘,才攢夠力氣,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向馬路對麵的“安心家政服務公司”……
好在,中介公司就在馬路對麵。
推開那扇略顯沉重的玻璃門,一股陳舊的紙張氣味撲麵而來………
我剛把簡曆遞過去,一個身材胖胖的男人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他快速掃了幾眼,隨即用力一拍胸脯,聲音洪亮地說:“沒問題!大姐,你這情況正合適!有個倉庫管理員的崗位,急招,明天就能上班!”
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我又驚又喜,仿佛一塊壓在心口的大石終於被移開,連日來的陰霾裡總算透進了一縷光。
我正要詳細問問工作內容,辦公室那扇玻璃門又被推開了。
抬頭一看,竟是鄰居張大姐走了進來。
她臉上掛著熟悉的微笑,見到我便快步走近,說:“我怕你第一次來這地方找不著門,我那邊活兒不忙,順道過來瞅瞅你。”
我心裡一暖,歎了口氣說:“張大姐,謝謝你惦記。唉…就是坐公交車來的路上,手機和零錢全被偷了。”
“哎呦!是不是坐的303路?”張大姐一聽,立刻提高了聲調,臉上露出“我太懂了”的表情,“我當年剛進城打工的時候,就在那趟車上丟過一部新手機,可把我心疼壞了!打那以後啊,”她邊說邊模仿著動作,做出緊緊攥住的姿勢,“我一上車,就把手機這麼死死抓在手裡,倒要看看它還怎麼丟!”
辦公室裡陳舊的空調發出嗡嗡的輕響,陽光透過有些灰塵的窗戶,照在張大姐帶笑的眼角皺紋上。
看著她,我想起我們做鄰居的時光。
張大姐今年五十了,兒子剛結婚。為了給兒子買房買車辦婚禮,她欠了些債,這才出來做了住家保姆。平時她上下樓,穿著總是乾淨體麵,完全看不出背負著這麼大的壓力。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有一次我好奇問她怎麼突然出來工作了,她才樂嗬嗬地跟我聊起這些家常。)
我趕緊回複,“哎…丟就丟了,再掙錢買吧,希望這次來中介能有點收獲。”
張大姐安慰我:“小劉,彆著急,中介那工作機會多,肯定有適合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說,嗯,心裡多少有了點慰藉。
第三節:長椅上的負重
中介公司裡麵人還挺多。
我填了份求職表,把自己的工作經曆和求職意向都寫清楚後,就坐在保姆公司長椅上等消息。
旁邊坐著幾個比我年齡大幾歲的大姐,正在聊著…家長裡短……
“李大姐,你坐這邊,這邊有空……”一個短發大姐開口了。
那個被稱為李大姐的女人,把隨身的布包重重一撂,放在了那張褪色的塑料長椅上。
濺起的灰塵在午後的光柱裡打旋。
她捶了捶後腰,一屁股坐下,眼圈倏地就紅了。
看來這幾個大姐聊天正在興頭上,我探頭看了看辦公室那,沒有動靜,我在等待中……
我那閨女,真是白養了!她聲音帶著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背包帶子,上班攢了點錢,悶聲不響給自己打了個金鐲子,黃燦燦的!她弟弟買房,首付還差一截,跟她張嘴,你猜咋說?媽,我哪有閒錢?一點幫襯的意思都沒有!哎......
她歎了口氣,肩膀垮下來,眼神空洞地望著公司門口來來往往的人。
旁邊一起等活兒的趙大姐,把攬活兒的紙牌擱在膝上,扭過身子,湊近些,壓低了聲音:
老姐姐,現在這年月,姑娘家都指不上嘍!哪像咱們那會兒?她眼神飄向遠處,像是看到了年輕的自己,在娘家時,裡裡外外一把手,地裡活兒搶著乾,過年扯布,先緊著弟弟妹妹做新衣裳。有個糖塊、果子,自己舌頭底下咽多少回口水,也舍不得吃,都得留給他們。
她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出了門子結婚)到了婆家,還得從牙縫裡省點,偷偷摸摸貼補娘家的弟妹。現在啊,咱們那本老黃曆,早過時了!
趙姐又頓了頓,聲音裡帶了更深的無奈:“就說我那個侄女吧!我弟弟砸鍋賣鐵供她上完大學,指望著她出息了能幫襯家裡。好嘛,她參加工作了,一分錢沒見著往回拿,每年過年回來,還好意思腆著臉跟我弟弟要壓歲錢!我弟弟那兒子,她親弟弟,眼看要結婚,彩禮還差一大塊,跟她開口,她頭搖得像撥浪鼓,說沒錢。”
趙大姐把手在褲腿上用力蹭了蹭,仿佛要蹭掉什麼臟東西。
“昨天我弟弟來我這兒,一個大男人,坐在那兒眼淚吧嚓的......我這心裡,跟刀絞似的!她說著,眼圈也紅了,伸手從內衣口袋裡摸索出一個紅色的小皮包,那個小皮包樣式還挺精致,像是十多歲小孩的玩具,可能是雇主家孩子不要的皮包吧),她滿滿地拉開那皮包的鏈條,裡麵隻有一些零星的小麵額鈔票。
趙大姐紅著眼眶說:“我昨個一咬牙,把我攢了一年的壓箱底錢.........一萬塊養老錢,都塞給他了。”
她摸那小紅皮包的手有些微微發抖,侄子娶媳婦是頂天的大事,咱這當姑的,不幫一把,心裡咋能過去這個坎兒呢?
她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那口氣裡帶著無儘的疲憊和認命,重得仿佛把整個中介公司嘈雜的空氣都壓沉了。
我站在一旁,聽著兩位大姐的對話,看著趙大姐手裡那個裝著她一年積蓄的小皮包。
“大姐,你這個小皮包還蠻不錯的,真漂亮!”我想錯開這個沉重的話題,聽點彆的。
趙大姐抬頭,看了看我,“哎,這是人家雇主孩子用過的小紅皮包,那天打掃家的時候,雇主讓我把這個扔掉,我看到挺好,就和雇主說我留下用了,我哪舍得買這麼好的皮包啊!”
說著,趙姐拿起那個小包,遞在我眼前,“你看這個包包質量真不錯,還是皮的哩,去商店買,最少也得大幾百。”
看著那空空精致的紅色小皮包,開口的拉鏈露出幾張零星的小鈔票,感覺那紅紅的皮包像一張饑餓的嘴,正在緩緩的張開……
我心裡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有點酸澀
我們這一代人啊,生來仿佛就是為了填窟窿的——娘家的、婆家的,一個接一個,仿佛沒了儘頭。
如果我有女兒,我絕不讓她再走我這樣的老路。
我自己吃過的苦,絕不能讓我的孩子再嘗第二遍。
可轉念一想,我隻有一個兒子。
眼下,我不也還是得放下臉麵,擠在這保姆中介公司,和一群稍微比我大的姐妹,爭搶著掃地做飯的活計麼?
為了那幾千塊錢,得看人臉色,聽人使喚。
兒子將來娶媳婦、買房子,哪一樣不是一座山?
想到這兒,我嘴裡不由得泛起一陣苦澀。
什麼女兒兒子的,到頭來,誰都指望不上,路還得自己一步一步踩實了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有時候夜裡睡不著,我就想啊,我這一輩子,好像一根兩頭燒的蠟燭。
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
我弟弟娶媳婦、蓋房子,爹媽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你是姐姐,得出把力,我這心裡就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