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詩雯的哭聲再也抑製不住，從壓抑的抽泣轉為徹底的崩潰。
“我十七歲就跟著他了……是，他給了我花不完的錢，可自從生了孩子，他一年能回來幾次？”她接過紙巾，用力攥在手裡，“我是答應過不管他的事，可他……他就不能來看看我嗎？”
她哭得渾身顫抖，積壓多年的委屈決堤而出。
“外人都羨慕我嫁得好，可誰知道我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是怎麼過的？我還年輕有需要…我沒有朋友，連出門都要看人臉色……”
我輕聲問：“那天那些年輕人，不是你的朋友嗎？”
她苦澀地搖搖頭，聲音裡帶著自嘲：“哪是什麼朋友……都是酒吧的陪客。我妹妹到處吹噓我老公多有錢，他們就吵著要來‘開開眼界’。都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妹妹……”
“原來是陪客男！”我心裡一驚，“詩雯，你再孤獨，也不該把不明不白的人往家裡帶。他們要是摸清你家的情況，動了壞心思，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怎麼辦？”
我這句話像戳中了她的痛處，她哭得更凶了：“我知道錯了……可我太寂寞了……每天對著空蕩蕩的房子，我也是個年輕女人…快瘋了！我妹妹說找點人熱鬨一下就好，誰想到……”
我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背：“事已至此，往後可千萬不能這樣了。史先生不常回來，興許也是在外頭拚命，想讓你們過得更好。”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眼神裡全是茫然：“那我還能怎麼辦？我早就不會工作了，跟社會也脫了節……”
“不急，慢慢來。”我放柔聲音，“你舞跳得那麼好，可以練練瑜伽保持身材，或者乾脆和你妹妹開個舞蹈班？既有點事做，也能認識些正經朋友。要是心裡空，就去參加公益活動，幫幫需要的人……日子總會充實起來的。”
她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果樹上成熟的果子，紅彤彤的……
我打開窗戶，秋風吹了進來……
感覺到特彆清爽……
劉詩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眼神隨即黯淡下來，嘴角牽起一絲苦澀的弧度：“可……他是不同意的……”
她下意識地用手摳著那鮮豔的指甲油，鮮紅的碎屑一點點剝落，像凋零的花瓣。
摳了一會兒，她仿佛耗儘了力氣，將手輕輕擱在茶桌上，指尖無意中觸碰到了我給她倒的那杯水，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一顫。
她端起水杯，像是急需某種慰藉，仰頭一口氣將整杯水喝了下去……
水流得太急，幾滴從嘴角滑落……
喝完水，她重重放下杯子，聲音帶著哽咽：“我隻是喝酒找點樂子，彆的出格的事，我一件都不敢做……可他還是那樣對我。”
她抬起頭，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壓低聲音說：“那天把你們支走以後……你不知道他在床上是怎麼折磨我的……”
她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指節發白：“他還罵我……‘賤人，你隻不過是我養的一個玩物罷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切斷你所有的經濟來源……’”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耳語：“客廳……都是我連夜收拾的……我真的怕了他了。”
聽著她的哭訴，我心裡暗想：“真是活該。自己心裡沒一點逼數…什麼本事也沒有，要不是生了三個兒子，估計早就被掃地出門了。這樣一個好吃懶做、隻會花錢的女人，全憑著一張漂亮臉蛋和好身材，不然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她繼續抽泣著，整個人縮在沙發裡，眼裡滿是沮喪：“現在我看到三個兒子的臉，就忍不住想到他……我是真的怕他了。”
也是…史小龍…史小勇…史小猛…三個濃縮版的史先生，我心裡不由得好笑——裝著關心問道。
“那……你是怎麼和史先生相遇的呢？”我輕聲問道。
“哎……”劉詩雯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神飄向遠方，仿佛陷入了回憶。
她攏了攏散落的頭發，又開始無意識地摳著已經斑駁的指甲，緩緩講起了他們相遇的經過……
那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我和同學去客串司儀。我們都穿著閃亮的晚禮服，我梳著高高的發髻，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那時候我才17歲，渾身都散發著青春的氣息，在人群裡也特彆紮眼。
你現在也年輕漂亮著呢！我真心實意地誇了一句，順手給她續了杯熱水。
她苦笑著搖搖頭，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史先生那天雖然不是最英俊的，但他是晚宴的主要讚助人。當他穿過人群朝我走來時，我緊張得手心都在出汗。
他的談吐、氣度，還有那種掌控全場的氣場，都讓我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