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一句“老巫婆走了”,像一陣清爽的風,吹散了家裡壓抑的空氣,我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先生顯然也鬆了口氣,他溫柔地看著我和女兒,提議道:“青青,要不我帶你和孩子出去吃點飯吧?吃完飯我們去公園溜達溜達,好好放鬆一下。不能讓王美玉汙染了咱們的好心情。”
“好呀,好呀!”沒等我說話,女兒就拍著手開心的說道。
我也笑著點點頭。
一出門時間還早,我們三人沿著馬路邊的一個花園旁的小徑慢慢散步………
八月的五點,太陽已收斂了正午的霸道,斜掛在天邊,化作一顆溫潤巨大的琥珀。
光線變得濃稠而金黃,透過層層疊疊的槐樹、柳樹葉,在小徑上篩下晃動閃爍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
空氣裡彌漫著夏日獨有的氣息:被陽光炙烤了一天的泥土和青草,蒸騰出溫熱而芬芳的土腥氣;
花壇裡的月季和晚香玉,也開始吐露更濃鬱的甜香,與這土腥氣纏繞在一起。
小花園的滑梯和秋千那邊,滿是孩子們的尖叫聲和歡笑。
亭子裡、樹蔭下的石凳上,是老人們的天下。
有下棋的,有扯著嗓子唱幾句京戲的,或是三五成群閒話家常的……
知了在樹上進行著一天中最盛大的合唱,聲音嘹亮;
幾隻麻雀蹦跳著在草地上覓食,我們還沒有走近,這些小東西就又“呼啦”一下飛走了。
我和李先生各拉著女兒的手,女兒,邊走邊開心的說話。
下午讓王美玉搞壞的心情,似被這溫軟的晚風吹散了。
女兒掙脫我們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向前麵……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前方——不是彆人,正是林曉娟。
我們下意識地想避開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林曉娟轉過頭,目光正好落在李先生和我身上。
她腳步一頓,隨即改變了方向,緩緩地朝我們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種看不出深淺的笑意。
“李老,劉姐,你倆也出來逛公園啊!”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熱情,但眼神卻在我們三人之間微妙地逡巡……
感覺她的那句話不像問候,更像是一次小心翼翼的試探。
李先生點了點頭,客氣而簡短地回應:“嗯,帶孩子出來走走。小林你忙,我們先過去了。”
說完,他便輕輕攬過我的肩,示意繼續向前走。“劉姐,好久沒見你了,還有點想你。”
林曉娟的笑容依舊,話語熱情,仿佛我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芥蒂。
我心中暗自皺眉,她這話聽起來親熱,卻巧妙地避開了我問題的核心,更像是在李先生麵前維持一種單純的舊識形象。我隻好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勉強接話:“是啊。小林,你現在在哪高就啊?”
“我又回單位上班了………。”
她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隨即非常自然地將目光轉向我身邊的李先生,語氣裡帶上了一種不容外人插足的熟稔,“李先生,您身體怎麼樣了?好久沒找我按摩紮針了,我還一直惦記著呢。”
這句話問得極其自然,卻像一根細針,輕輕刺破了某種關係。
她不再稱呼“李老”,而是更顯親近的“李先生”,並且特意點出了“按摩紮針”這種帶有私人關懷意味的服務,瞬間將她自己放在了一個關心他健康的、特殊的位置上。
李先生略顯窘迫,含糊地回應:“哦,還好,還好……最近是有點忙。”
我接過話頭,帶著溫和但不容置疑的微笑說:“是啊,老李最近換了個理療師,感覺挺不錯的,我們就沒再去麻煩你。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他聽到我說“老李”這兩個字的時候,林曉娟的臉色有一些不對。
劉姐,你,你們……”林曉娟臉上的不自然隻持續了一瞬,立刻被一個更燦爛、卻略顯空洞的笑容取代,“……太客氣了!看到李先生氣色這麼好,我就放心了。對了,”
她忽然轉向李先生,用一種熟稔的、帶著些許回憶的口吻說:“李先生,你還記得張醫師總說的那個穴位嗎?足三裡,你說按了特彆有用那個。新理療師有沒有著重幫你按這裡?”
這個問題看似關心,實則毒辣。
它既提醒李先生他們之間共享的過去,又在試探我是否真的了解李先生的治療細節,想在我麵前證明她才是更懂李先生需求的人。
我心裡一沉,但麵上不露分毫。
我沒給李先生回答的機會,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對林曉娟笑道:“小林真是細心,現在都是儀器加手法,更科學了。老李,時間不早了,我們不是約了王總喝茶嗎?”
“哪個王總?”李先生似乎有點懵逼了。
我倆正要走,林小娟又說了一句話,把事情推向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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