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隨即開始失控地加速。
臉頰不受控製地燒了起來,我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瞼,不敢再與他對視。
“老公……妻子……女兒”,這幾個詞在我腦海裡瘋狂碰撞,太具體了,具體得讓我感到一陣心慌意亂。
我從未允許自己想象這樣的畫麵。
他是雇主,是站在雲端的人,而我……我隻是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可此刻,他親手描繪的這幅“家庭”圖景,帶著致命的溫暖,幾乎要融化我一直以來築起的理智的冰牆。
巨大的幸福感與同樣巨大的恐慌感交織在一起,幾乎讓我窒息。
我張了張嘴,喉嚨卻緊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需要空氣,需要時間,需要在一個沒有他這般溫柔目光注視的地方,清醒地思考。
窗外的夜色變得溫柔起來。那顆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原來激起的不是疑慮的漣漪,而是他深藏心底,終於被喚醒的波瀾。
我沒想到李先生會讓我來這裡,
在這樣豪華的藍山大酒店裡說出這樣的話……
這柔軟的羊毛地毯,這能俯瞰半座城市的落地窗,這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香氛,無一不在彰顯著一種與我日常瑣碎生活截然不同的、用金錢堆砌出的精致和疏離。
他用他最熟悉的方式——物質層麵的優渥,來表達他對我們母女的喜愛。
我的目光從華麗的吊燈上收回,重新落回李先生臉上。
他眼中那份“純粹的疼惜”依然在,像溫暖的燭火,讓我無法懷疑他的真誠。
我紅著臉,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雖然輕,卻努力保持著鎮定:“李先生……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女兒思李,她是有多大的福氣啊,能遇到您這樣疼她的人。”
我先肯定了這份心意,這是必須的。
我不能讓他的真誠摔在地上。但緊接著,那股冰冷的恐慌再次攫住了我。
“可是,”我深吸了一口氣,指甲悄悄掐進了掌心,用細微的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家’,不應該是這樣的。它不應該是在這麼高、這麼遠的地方。
它應該是……是廚房裡飄著的飯菜香,是沙發上隨意堆著的玩具,是孩子哭鬨拌嘴的煙火氣。”
我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您給的這個未來,太美好,也太沉重了。
我……我需要一點時間,不是考慮思李的福氣,而是考慮……考慮我們該怎麼走進這個未來,而不隻是被它……淹沒。”
我說完了,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
我既怕傷了他的心,更怕在這份巨大的誘惑下,丟失了自己作為母親的判斷。
李先生把一個係著藍色絲帶的禮盒,放在了我的手裡,微笑的看著我:“打開!”
我不受控製的把那個禮盒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