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李國誠睡得無比深沉,也無比踏實。
連續多日緊繃如弓弦的神經,在確認懷中的小女人真真切切地存在呼吸平穩地依偎著自己之後,終於徹底鬆弛下來。
疲憊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卻也帶來了久違的安寧。
他是被懷中細微的動靜喚醒的。
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媳婦那張近在咫尺的睡顏。
她的小臉依舊沒什麼血色,像上好的白瓷,帶著易碎的脆弱感,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青影。
她睡得似乎並不安穩,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著,在夢中仍承受著某種不適。
但就是這樣一副病弱的模樣,卻讓李國誠的心軟了又軟,化作一池春水。
他小心翼翼地,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了她的睡眠。
目光貪婪地流連在她臉上,從光潔的額頭,到小巧的鼻尖,再到那雙此刻緊閉著卻總能勾走他魂魄的唇瓣。
他知道,他的媳婦還在,真真切切地在他懷裡,沒有離開。
這就夠了!
懸了幾天幾夜的心,終於晃晃悠悠地落回了實處。
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她掉下去的肉養回來,把她的精氣神補回來,讓她重新變回那個活色生香,會嬌會鬨的小妖精。
他忍不住低下頭,極其輕柔在那光潔微涼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許是這輕柔的觸碰,或許是本能地感知到注視,馮如意的睫毛顫了顫,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醒來的眸子還帶著幾分迷蒙的水汽,霧蒙蒙的,映著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微光。
她眨了眨眼,看清了近在咫尺帶著胡茬卻目光溫柔的臉龐。
下意識地就像隻尋求溫暖的小貓,又往他懷裡更深地蹭了蹭,
鼻音濃重,帶著剛醒的慵懶和依賴,軟軟地喚了一聲:
“老公~”
這一聲,像羽毛輕輕搔過李國誠的心尖,又像點燃乾柴的火星。
他喉結滾動,看著那微微張合色澤淺淡卻形狀美好的唇瓣,
再也按捺不住,低頭便精準地攫取了她微啟的紅唇。
這個吻,不同於往日的急切與霸道,帶著小心翼翼和深入骨髓的眷戀。
他細細地描摹著她的唇形,溫柔地吮吸。
馮如意起初還有些怔忪,隨即便被這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包裹,虛弱地抬起手臂,軟軟地勾住他的脖頸,生澀而溫順地回應著。
病房裡安靜極了,隻有彼此交融的呼吸聲和唇齒間偶爾溢出的細微嗚咽。
陽光透過淡藍色的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卻絲毫影響不了這一方小天地的旖旎與溫情。
耳鬢廝磨了許久,直到馮如意感覺有些喘不過氣,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李國誠才依依不舍地鬆開。
看著身下人兒臉頰終於泛起一絲極淡的血色,眼波流轉,唇瓣也被滋潤得有了些光澤,
微微紅腫,氣喘籲籲的嬌媚模樣,他眼底的暗沉才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饜足與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