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帶頭，另外也有兩三個人麵露猶豫，顯然也有了退意。
場麵一下子變得尷尬而緊張起來。
以趙慶國為首的幾個還想繼續乾的人，臉色更加難看。
趙慶國看著那幾個動搖的人，又看看一臉決絕的李國誠。
尤其是看到他身邊那個自始至終都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置身事外卻又牢牢牽動著李國誠所有情緒的漂亮女人，一股極度的不甘和怨氣衝昏了他的頭腦。
他猛地指著李國誠，口不擇言地吼道：
“行！李國誠！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為了女人不要兄弟！那你就抱著你的女人過去吧！
以後這攤子我趙慶國接手！沒你李國誠，我們兄弟照樣吃香喝辣！
從此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這話一出，等同於徹底撕破臉了！
李國誠看著趙慶國那扭曲的、充滿怨恨的臉，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
心寒徹骨！
這就是他曾經真心幫扶過的兄弟！
在自己決定走向光明時，不僅不理解，反而因為觸及了他的利益而反目成仇！
馮如意始終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末世裡人性最陰暗的一麵她見得多了，趙慶國這種反應，她一點都不意外。
她感受到李國誠身體的微微顫抖，不是害怕，是憤怒和失望到了極點。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伸出手，纖細柔軟卻堅定地握住了他緊攥的、青筋暴起的大手，用自己掌心的溫度無聲地告訴他：
我在，我站在你這邊。
李國誠感受到手心裡傳來的柔軟和力量，狂怒的心緒奇跡般地平複了一些。
他反手緊緊握住媳婦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不再看趙慶國那令人作嘔的嘴臉，目光掃過其他神色複雜的人，聲音恢複了冷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話，我就說到這兒。以後，各安天命吧。強子，我們走。”
說完，他拉起馮如意，撿起木箱上那遝屬於自己的錢，毫不猶豫地轉身向院外走去。
那個叫強子的青年，猶豫了一下，看看臉色鐵青的趙慶國，又看看李國誠決絕的背影，最後一跺腳，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身後，傳來趙慶國氣急敗壞的吼聲和一些人的低聲勸解，但李國誠已經不想再聽了。
走出那令人窒息的院子，重新回到清冷的夜空下，李國誠長長地、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仿佛要將剛才所有的汙濁和鬱悶都排出體外。
強子跟在一旁，有些忐忑：
“誠哥……你彆往心裡去，慶國他……他就是一時鑽了牛角尖……”
李國誠擺擺手，打斷他：
“強子，不用說了。人各有誌。以後你也彆往那邊湊了，找個正經營生。”
強子點點頭：
“哎，我知道，誠哥。”
到了巷子口，強子告辭離開。
隻剩下李國誠和馮如意兩人。
昏暗的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李國誠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身旁在夜色中更顯嬌柔的媳婦，心裡充滿了愧疚和後怕。
他今天差點讓媳婦受了委屈。
“媳婦……對不起，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