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省的初冬，已然顯露出它嚴酷的脾性。北風像裹著冰碴子的刀子，刮在臉上生疼。
天地間一片灰蒙，土地凍得梆硬，嗬出的白氣瞬間就能凝成冰霜。
李國誠家的土炕燒得滾燙，他一大早就添足了柴火，恨不得把炕席都烙熱乎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把還蜷在被窩裡的馮如意連人帶被子一起裹緊，柔聲哄著：
“媳婦，乖，就窩在炕上彆下來，炕頭熱乎，渴了餓了就吱聲，我給你拿。外頭冷得能凍掉下巴，可彆凍著我的寶貝疙瘩。”
馮如意被他裹得像隻過冬的蠶寶寶，隻露出一張白皙紅潤的小臉，哭笑不得：
“知道啦，我又不是瓷娃娃，哪就那麼嬌氣了。”
話雖這麼說，心裡卻甜絲絲的，享受著這份被捧在手心裡的暖意。
她也沒真閒著。
趁著李國誠去老宅送東西的功夫，她意識沉入空間，精挑細選了一批質量上乘、但外觀絕對符合這個時代特色的棉花和厚實的深色布料。
又給自己淘換了一件輕薄保暖的羽絨內膽，偷偷穿在了厚棉襖裡麵，頓時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
還給自己家漢子也留了看著和現在差不多款式的後棉衣，還有軍大衣。
等李國誠回來，她就指揮著他把那大包的棉花和布料給老宅送去。
“媽，這天兒越來越冷了，這些棉花和布您拿著，趕緊給爸和您自己做身厚實的新棉衣棉褲，再續床新被褥。咱家炕燒得熱，但也不能虧了身子骨。”
馮如意把東西塞給張翠蘭，語氣不容拒絕。
張翠蘭摸著那暄軟雪白的新棉花和厚實的哢嘰布，心裡熱浪翻湧，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這年頭，棉花可是金貴東西，這麼多新棉花，得多少錢和票啊！
“如意……這……這太貴重了……你們小兩口留著用，你們年輕，我跟你爸那舊棉襖還能將就……”
張翠蘭連忙推辭，心裡卻暖得像是揣了個小火爐。
馮如意挽住她的胳膊，嬌聲道：
“媽~您就收下吧！我們家都置辦新的了！您和爸是國誠的爸媽，那就是我的親爸親媽！
我孝敬你們不是應該的嘛！你們身體好好的，我們小輩才能安心過日子不是？”
李國誠也在一旁幫腔：
“娘，你就聽如意的吧！這是我跟如意的一片孝心！您跟我爸辛苦大半輩子了，該穿點好的，蓋點好的！”
李紅南蹲在門口吧嗒旱煙，聽著屋裡的話，心裡也是滾燙一片，悶聲道：
“孩子給的，就收下吧。彆辜負了孩子的心意。”
張翠蘭這才抹著眼淚收下，嘴裡不住地念叨：
“好，好……我兒媳婦真是比閨女還貼心……娘這就做，這就做……”
小兩口又坐著說了會兒話，看著張翠蘭迫不及待地開始比劃布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小院。
一進院門，李國誠反手就把木頭門栓插得嚴嚴實實，隔絕了外麵的寒風。
還沒等馮如意反應過來，他忽然轉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呀！李國誠！你瘋了！突然乾嘛？”
馮如意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李國誠低頭看著她因驚訝而瞪大的杏眼和紅撲撲的臉蛋，喉嚨滾動，眼神暗沉，抱著她就大步往屋裡走，聲音沙啞帶著理直氣壯的痞氣：
“媳婦~外麵天寒地凍的，我看你剛才出去一趟，小臉都吹涼了！老公給你好好暖暖！深入交流一下！”
馮如意瞬間明白過來，羞得捶他結實的胸膛：
“李國誠！你……你不要臉！青天白日的！”
“要臉乾啥？要媳婦就夠了！臉算啥？”
李國誠渾不吝地說著，一腳踢開房門，把她輕輕丟在燒得熱烘烘的炕上，隨即高大的身軀就覆了上去，精準地捕獲了她嗔怪的嘴唇。
屋外北風呼嘯，屋內卻是春意盎然，被翻紅浪，喘息與低吟交織，溫度節節攀升。
許久之後，李國誠才心滿意足地摟著渾身酥軟、香汗淋漓的小媳婦，粗糙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光滑的脊背，饜足得像隻吃飽喝足的大貓。
馮如意癱在他懷裡，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隻覺得這貓冬的日子，似乎……也彆有一番火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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