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王老墩家早已熄了燈。
唐可青睜著眼睛,死死盯著黑黢黢的房梁,身旁是王老墩震天的鼾聲和刺鼻的酒氣。
小腹處傳來隱隱的不適感,非但沒有讓她感到害怕,反而勾起一絲扭曲的快意。
她想起了自己的娘家,那個同樣令人窒息的地方。
父親是廠裡的正式工,有點小權力,人模狗樣,卻早就跟車間裡一個打扮妖嬈的女工搞在了一起。
母親隻是個臨時工,懦弱無能,除了偷偷抹眼淚,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小時候不止一次撞見過父親衣領上的口紅印,聞到過他身上不屬於母親的香水味。
母親發現後,隻會把她拉進屋裡,捂住她的嘴,紅著眼眶哀求:
“青青,彆說出去,說出去這個家就散了,咱們娘倆可咋活啊……”
家?
那算什麼家?
婚姻?
那算什麼婚姻?
在她模糊的認知裡,婚姻不過是各取所需,是女人攀附男人過上好日子的跳板。
道德?
忠誠?
那都是騙傻子的玩意兒!
所以她當初才會毫不猶豫地想賴上馮如意的軍官哥哥,哪怕對方連正眼都沒瞧過她。
後來又想勾引李國誠,哪怕明知他已婚。
現在李國強回來了,那個同樣挺拔威武的轉業軍官,像一簇新的火苗,再次點燃了她心底不甘的野望。
憑什麼馮如意就能擁有那麼好的一切?
父慈母愛,家境優越,嫁了人男人還把她當寶!
而她唐可青,就要在這爛泥坑裡,給一個老光棍生孩子,永世不得超生?
不!
她絕不認命!
孩子,必須弄掉。
然後……然後她一定要想辦法,抓住任何可能的機會,掙脫這個牢籠!
李國強或許就是她的下一個機會……
黑暗中,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冰冷而瘋狂。
第二天一早,上工的鐘聲“當當當”地敲響了,沉悶的聲音回蕩在土家屯上空。
社員們扛著鐵鍬、鎬頭,陸續往指定的荒地集合。
知青們也被劉順根毫不客氣地全都轟了出來,每人手裡都分到了一把沉重的鎬頭。
孫書昱看著手裡磨得手疼的鎬把,再望望遠處馮如意家那緊閉的院門,心裡一陣煩躁。
而王老墩家,唐可青也被吳金香不情不願地推了出來:
“躺兩天就行了,還真當自己是資本家小姐了?趕緊上工去!掙點工分也好給娃攢點嚼穀!”
唐可青咬著牙,拎起屬於她的那把鎬頭,混在人群裡,低垂著的眼睛裡滿是怨毒。
李國誠仔細給馮如意裹好圍巾,確認她渾身上下沒透風的地方,才牽著她一起出了門。
他們沒去荒地,而是徑直朝著大隊部走去。
清晨的土家屯,是被一聲聲沉悶悠長的鐘聲喚醒的。
這鐘聲不同於平日的急促,帶著一種宣告一年之計在於春的鄭重。
家家戶戶的煙囪比往日更早地冒起了炊煙,社員們裹著厚重的棉襖,扛著閒置了一冬的農具。
臉上帶著些微的倦意,更多的是對新年景的期盼和一絲被勞作支配的敬畏,三三兩兩地朝著曬穀場彙聚。
李國誠仔細地給馮如意係好圍巾,又把她軍大衣的領子立起來,確保冷風鑽不進去,這才牽著她,也朝著大隊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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