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海眼的死寂,如同冰冷的墨汁,浸染著每一寸空間。祭壇崩塌,幽冥道徒癱軟如泥,聖尊狼狽遁逃,隻留下林凡獨立於這片萬物終結之地的邊緣。
他緩緩收回望向海眼深處的目光,那漠然虛無的“注視”感依舊殘留在他神魂深處,帶來前所未有的戰栗與…一絲詭異的明悟。《幽海蛟噬功》在方才那極致歸墟意誌的刺激下,竟自行運轉得更加圓融,對那湮滅法則的感悟加深了少許。
他低頭,看向掌心那團微弱卻純淨的沐晚秋魂魄,小心翼翼地將她納入一個溫養魂體的玉瓶之中。此番劫難,對她而言是災難,或許…也是某種機緣。
至於那些幸存的幽冥道徒,林凡並未痛下殺手。他們的信仰隨著聖尊的逃亡和歸墟之眼的現身而徹底崩潰,眼神空洞,如同行屍走肉,已經構不成威脅。
“走吧。”林凡對敖青道,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曆經浩劫後的沉澱。
敖青紅色豎瞳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默默點頭。方才那歸墟之眼的蘇醒,讓她這真龍血脈都感到了源自靈魂的敬畏與恐懼,而林凡竟似乎…與之產生了某種共鳴?這個人族,簡直深不可測。
兩人不再停留,化作遁光,離開了這片令人窒息的海域。
歸途沉默而迅速。林凡需要儘快回去,整合力量,應對聖尊可能的反撲,以及…那隱藏在幕後的巡天使與佛門。
數日後,汴州城輪廓在望。
如今的汴州城,與林凡離開時又有所不同。城牆更加高大厚重,銘刻著新的防禦符文,顯然是沐晚秋帶來的天師道手筆。城頭旌旗招展,一麵“靖難”大旗迎風獵獵。城外田畝阡陌縱橫,新推廣的糧種長勢喜人,流民數量大減,多了幾分生機與秩序。
顯然,王彥章和沐晚秋在她被擒之前)將汴州治理得不錯。
林凡和敖青的遁光並未掩飾,首奔節度使府。
“止步!來者何人!”城頭守軍立刻發出警示,弓弩上弦,法陣亮起,戒備森嚴。
林凡緩緩落下遁光,露出麵容。
“是…是林司馬!”
“林司馬回來了!”
城頭守軍愣了片刻,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消息如同野火般瞬間傳遍全城!
很快,節度使府大門洞開,一身戎裝、氣息更加沉凝、顯然修為也有所精進的王彥章,率領一眾將領疾步迎出,看到林凡,虎目之中激動與敬畏交織,轟然單膝跪地:
“末將王彥章,恭迎司馬歸來!”
身後眾將齊刷刷跪倒,聲震雲霄:“恭迎司馬歸來!”
林凡目光掃過眾人,微微頷首:“起來吧。進去說話。”
“司馬,這位是?”王彥章起身,目光警惕地看向林凡身後妖異絕美的敖青。
“敖青,自己人。”林凡簡單介紹。
王彥章雖心中驚疑龍族?),但不敢多問,連忙將兩人引入府內。
帥堂之內,林凡端坐主位,聽王彥章簡要彙報他離開後的情況。
“…高駢伏誅,淮南初定,然其餘孽猶在,各方勢力覬覦…幸得天師道沐仙子鼎力相助,推廣新糧,繪製符籙,整訓軍馬,方能穩住局麵…然月前,沐仙子外出巡查時不幸被幽冥道妖人擄去…末將無能,請司馬責罰!”王彥章一臉愧疚悲痛。
“此事我己知曉,沐仙子魂魄已被我救回,隻是受損嚴重,需靜養一段時間。”林凡淡淡道。
王彥章聞言大喜,更是心悅誠服:“司馬神通廣大!末將佩服!”
林凡擺擺手:“黑狼衛情況如何?”
“狼一等人早已歸來,一直在追查司馬下落和沐仙子消息,如今正在城外大營休整。隻是…折損了近半弟兄…”王彥章語氣低沉。
林凡沉默片刻,道:“帶他們來見我。另外,傳令下去,即日起,汴州進入戰備狀態。所有兵力,向揚州方向集結。”
王彥章虎目一凜:“司馬是要…對揚州用兵?”
“不是揚州,是盤踞在揚州附近、以及東南沿海的所有幽冥道餘孽,和…可能存在的其他敵人。”林凡眼神冰冷,“聖尊未死,隻是重傷遁逃。在他恢複之前,必須斬草除根,犁庭掃穴!”
“末將遵命!”王彥章毫不遲疑,立刻轉身傳令。
很快,狼一帶著剩餘的黑狼衛趕到府邸。這些百戰餘生的悍卒看到林凡安然歸來,個個激動不已,齊刷刷跪倒,眼神狂熱:“首領!”
林凡看著這些傷痕累累卻煞氣更勝從前的部下,點了點頭:“起來。準備一下,隨我出征。”
“是!”沒有任何疑問,隻有絕對的服從。
林凡又對敖青道:“你留在汴州,協助守城,若有強敵來犯,以保全自身和汴州為重。”
敖青撇了撇嘴,似乎不太情願,但還是應下:“知道了。”
安排妥當,林凡並未在汴州多留。他首接帶著狼一和五十名恢複戰力的黑狼衛,乘坐飛舟,首奔揚州。
一路上,可見淮南之地經過戰亂後,正在緩慢恢複生機,但依舊能看到小股潰兵和幽冥道餘孽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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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毫不手軟,遇到冥頑不靈者,首接出手抹殺,吞噬其魂能補充消耗,黑狼衛則負責清剿殘敵。一路橫掃,如同狂風卷落葉。
幾日後,飛舟抵達揚州城外。
如今的揚州城,雖被王彥章派兵接管,但依舊暗流湧動。高駢舊部、地方豪強、幽冥道殘黨…各種勢力盤根錯節。
林凡的到來,瞬間引爆了揚州本就緊張的局勢。
他沒有入住節度使府,而是首接來到了城外的棲靈山——聖尊之前的老巢。
此刻的棲靈山,早已被王彥章的軍隊封鎖,但山內依舊殘留著濃鬱的幽冥死氣和各種惡毒陣法。
林凡神識掃過,很快鎖定了幾處幽冥道殘黨聚集的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