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旁人，此刻怕是早已頭皮發麻，如臨大敵。
賈詡的“毒”，可不僅僅是謀略上的毒辣。此人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他那句“亂武都，安天下”。為了保全自己，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慫恿李傕、郭汜反攻長安，讓這座剛剛從董卓魔爪下解脫的都城，再次陷入血與火的地獄，造成數十萬生靈塗炭。
這是一個將自身利益置於一切之上的，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收服他，就像在懷裡揣了一條隨時可能反咬一口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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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淵，非但沒有感到任何忌憚，反而生出了一股強烈的，近乎變態的興奮感。
他識海中的氣運圖譜上，郭嘉的藍色謀士氣運，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充滿了激情與不羈。荀彧的氣運，則像一塊溫潤的美玉，穩定而厚重。
而賈詡，則是那塊最堅硬、最冰冷的寒鐵。
他需要這樣的人。
郭嘉能為他擘畫藍圖，荀彧能為他穩定後方，而賈詡，則能為他處理那些擺不上台麵，卻又必須處理的“臟活”。
他能成為自己手中，最鋒利，也最陰毒的那把刀。
前提是，自己能握得住這把刀。
“主公？”
趙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關切。他察覺到林淵的氣息，在短短瞬間，發生了數次變化，時而銳利，時而深沉。
林淵回過神來，臉上的異樣早已斂去，恢複了古井無波的平靜。
“子龍，你說，如果有一條毒蛇，遊進了院子，該如何處置？”他忽然問道。
趙雲一怔，隨即毫不猶豫地答道：“打死。”
“若這條毒蛇，能看家護院，甚至能捕食比它更凶猛的野獸呢？”
趙雲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那便拔了它的毒牙，鎖上鏈子，讓它為我所用。”
林淵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說得好！拔了毒牙，鎖上鏈子！”
他拍了拍趙雲的肩膀，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但要給毒蛇拔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得先摸清它的習性，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張嘴，什麼時候會攻擊。然後，以雷霆之勢，一擊製勝，讓它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趙雲聽得雲裡霧裡，但他能感覺到，主公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好。
林淵不再多言，他轉身，再次看向那燈火通明的偏殿。
賈詡要來，便讓他來。
長安這座舞台，他已經搭好了。他倒要看看，這位名垂千古的“毒士”，踏上這座舞台後，會唱一出怎樣的大戲。
被動地等待他找上門來？
那可不是林淵的風格。
他要主動出擊。
在賈詡踏入關中地界的那一刻起，就要讓他感受到，長安城新主人的“待客之道”。
林淵的目光，轉向了庭院陰影處，那個一直如影子般存在的親衛統領。
“傳令給‘眼’字號的暗樁。”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必阻攔，不必接觸。我要你們做的，隻有一件事。”
林淵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從他踏入武關開始，一路之上，把我們新印出來的‘招賢令’，貼滿他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客棧的牆上，酒肆的桌上，甚至……茅廁的門板上。”
“我要讓他知道，我林淵求賢若渴。”
“更要讓他知道，我林淵，已經知道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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