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哢嚓”輕響,在林淵的靈魂深處回蕩不休,餘音嫋嫋。
它像是一道分水嶺,將他的過去與現在,將一個棋子的命運與一個執棋者的野心,徹底割裂開來。
斷裂的瞬間,林淵手中的金色剪刀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作漫天碎金般的光點,悄然融入夜色,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如同山崩海嘯般的虛弱感,瞬間淹沒了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經。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先前那股撕裂般的劇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卻是被徹底榨乾後的空洞與死寂。眼前陣陣發黑,天與地都在旋轉,身體一軟,若不是身後冰冷的假山石堅實地支撐著,他早已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
他張了張嘴,想要大口呼吸,喉嚨裡卻隻能發出一陣破風箱似的嘶啞聲,每一次喘息都牽動著火辣辣的痛楚。
然而,這極致的虛弱並未持續太久。
就在林淵感覺自己的意識即將沉入無邊黑暗的前一刻,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從那斷裂的姻緣線彼端,洶湧而來。
在他的視野中,屬於呂布的那一截紅線,在空中不甘地抽搐了幾下,便迅速失去了所有光澤,如同被秋霜打過的枯藤,哀鳴著寸寸消散,最終化為虛無,仿佛從未存在過。
而連接著貂蟬的那一端,卻在斷裂的刹那,驟然光芒大盛!
那斷口處,龐大而精純的紅顏氣運,再也找不到原定的歸宿。它沒有消散,反而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的、更具吸引力的宣泄口,化作一股浩蕩的赤紅色洪流,如乳燕投林,又如百川歸海,無視了空間的距離,朝著假山後的林淵,奔騰而至!
林淵隻覺得一股溫潤如玉的氣息,從自己的眉心祖竅處,輕柔地鑽了進來。
那氣息起初隻是一縷纖細的溪流,卻在進入他精神識海的瞬間,壯大為滔滔江河。它衝刷著他幾近枯竭的精神世界,修複著那些因過度消耗而瀕臨崩碎的脈絡。
之前那種被榨乾的虛弱感,正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被填滿、被修複、甚至被超越!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
仿佛一個在沙漠中跋涉了七天七夜、瀕臨渴死的旅人,一頭紮進了清冽甘甜的綠洲泉眼之中。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都在雀躍,貪婪地吸收著這股來自“天命女主”的生命本源。
他那蒼白如紙的臉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一絲紅潤。乾裂的嘴唇重新變得飽滿,原本渙散的眼神,也重新凝聚起神采,甚至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明亮。
這股力量,遠比董卓那塊西涼古玉帶來的滋養,要強大百倍、千倍!
那塊一直散發著清涼氣息的古玉,此刻在他懷中,仿佛也感受到了這股更高級彆能量的降臨,竟變得溫順起來,散發出的清涼與這股紅顏氣運交融,化作一股更精純的力量,穩固著林淵暴漲後的根基。
林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悠長,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他剛才為了保持清醒咬破舌尖留下的痕跡。
他強行壓下身體被這股龐大力量改造時產生的種種異樣,扶著粗糙的假山石,緩緩站直了身體。他的雙腿依舊有些發軟,但腰杆卻挺得筆直。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覺,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的感官,在這股氣運的衝刷下,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
他能清晰地聽到幾十步外,一隻藏在草叢裡的蟋蟀,因為呂布的靠近而停止了鳴叫;能聞到空氣中,鳳仙花、月季和夜來香三種不同的花香,是如何在夜風中交織,又是如何被呂布身上那股濃烈的酒氣與汗水混雜的雄性氣息所衝散。
他甚至能“看”到,呂布頭頂那股狂暴的紫色將星氣運,雖然依舊強盛如火,但其中卻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紊亂。就像一團燃燒得無比完美的烈焰,突兀地飄進了一片格格不入的雪花,讓那火焰的跳動,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遲滯與迷茫。
成了。
賭贏了。
林淵再次看向鳳儀亭的方向。
亭中的貂蟬依舊呆呆地站在那裡,像一尊失去了靈魂的絕美雕像。隻是她的目光,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與駭然,變成了一種混雜著迷茫、恐懼與探究的複雜神色。
四目相對。
這一次,沒有了那根姻緣線的阻隔與扭曲,林淵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她內心的劇烈動搖。
也就在此時,他的視野中,一條嶄新的、遠比之前呂布與貂蟬之間那根更粗壯、更明亮的紅色姻緣線,已然生成。
這條紅線的一端,牢牢地係在了驚魂未定的貂蟬身上,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輝。
而另一端,則跨越了空間的阻礙,穩穩地、緊密地,與林淵自己綁定在了一起。
他能感覺到,隨著這條線的連接,自己與貂蟬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全新的、玄之又玄的命運共鳴。她的驚慌,她的迷茫,她的無助,都像微弱的電流,順著這條線,一絲絲地傳遞到他的感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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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本懸浮於他意識深處的【姻緣天書】,無風自動,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一行古樸厚重的金色古篆,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鐫刻其上:
【天命女主氣運掠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