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買馬骨?”董卓來了興趣。
“正是。”林淵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種獻計的興奮,“咱們可以從那些保持中立,或者隻有些許怨言的士人中,挑選幾個名望尚可,又無甚實權的。太師大筆一揮,給他們升官,封賞,賜予他們一些有名無實的虛職,比如光祿大夫、太中大夫之類。這些人得了好處,必然對太師感恩戴德,在士人清議中,也會為太師美言幾句。”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殿中那些麵色各異的官員,繼續道:“如此一來,有三利。其一,可向天下人彰顯太師求賢若渴、不計前嫌的寬宏胸襟。其二,那些得了好處的士人,便會與頑固派產生隔閡,士人集團內部,自然分崩離析,再也擰不成一股繩。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咱們豎起一個榜樣,讓那些還在觀望的牆頭草看看,順從太師,便有官做,有賞拿;與太師作對,便是陰綱、伍瓊的下場。蘿卜加大棒,不怕他們不乖乖聽話。”
一番話說完,殿內鴉雀無聲。
董卓摸著自己肥碩的下巴,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他聽不太懂那些彎彎繞繞,但他聽懂了最後一句。給點好處,再用刀子嚇唬,這法子,聽起來不賴。
“嗯……聽著似乎有點道理。”董卓嘟囔道。
而林淵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李儒身上。
他催動了姻緣天書,清晰地“看”到,從李儒頭頂那條凝實的毒蛇氣運中,延伸向自己的那條代表“懷疑”的黑色絲線,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黑線沒有消失,但它的顏色,不再是純粹的、代表著“敵意與猜忌”的墨黑。在線條的內部,竟是滲透進了一絲複雜的,代表著“審視”與“考量”的灰色。就好像一塊黑鐵,被投入爐火中反複鍛打,雖然依舊堅硬,但其內部的結構,已經發生了改變。
李儒,這條老毒蛇,第一次將林淵從一個“需要清除的潛在威脅”的名單裡,挪到了一個“或許可以利用的有趣工具”的觀察列表之中。
就在這時,李儒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聽不出喜怒:“此計,聽起來倒是不錯。隻是,何人為頑固,何人為中立,又如何分辨?”
這既是考問,也是試探。
林淵心中早有腹稿,他躬身道:“此事易爾。儒爺明察秋毫,隻需派人稍加留意便知。那些整日閉門不出,與其他官員斷絕往來的,多是心懷怨望的頑固之輩。而那些府上仍有往來,私下裡亦有宴飲,卻又不敢公然議論太師的,多半便是可以爭取的對象。比如……太尉楊彪,乃四世三公,士人領袖,此人輕易不會動搖。但其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其中必然有趨炎附勢之徒。咱們隻需從他的羽翼上,剪下幾根羽毛,便足以讓他這隻大鳥,飛不安穩。”
他沒有提昨天看到的少府陰綱,也沒有提與王允有聯係的伍瓊,隻是泛泛地指向了楊彪這個最大的目標。這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有小聰明,但對長安城內複雜人際關係網了解不深的局外人。
李儒深深地看了林淵一眼。
這一眼,與之前所有的眼神都不同。不再是單純的審視,而是帶上了一抹玩味。仿佛一個棋道高手,發現一個鄉野小子,竟然也懂得幾手布局的門道,雖然粗糙,卻有幾分新意。
“太師,”李儒轉向董卓,微微躬身,“林校尉此計,或可一試。以懷柔之策,輔以雷霆之威,恩威並施,方是長久之道。隻需提拔兩三名無關緊要之人,便可收分化瓦解之效,於我軍而言,有益無害。”
董卓本就有些意動,聽自己最信任的謀主也如此說,當即拍板:“好!就依你所言!此事,便交由文優你去辦!挑幾個聽話的,給他們個官做做,也讓天下人看看,咱董仲穎,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看向林淵,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露出一個算得上是“和善”的笑容:“你叫林淵是吧?不錯,不錯!是個有腦子的!咱西涼軍中,多的是你這樣的猛士,便好了!賞!賜錢千貫,良馬一匹!”
“謝太師!”林淵再次叩首,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錢財與馬匹,不過是些添頭。真正的收獲,是李儒那條正在變色的“懷疑”之線,以及董卓頭頂,那條代表著“信任”的絲線,雖然依舊纖細,卻比之前,明顯粗壯了一分。
他成功地在李儒與董卓的心中,將自己從一把“快刀”,變成了一把“帶鞘的快刀”。
刀,依舊是刀。但帶了鞘,便多了幾分可供揣摩的餘地,也多了幾分登堂入室的可能。
林淵領了賞,退出了大殿。
走在相國府鋪著青石板的甬道上,午後的陽光從頭頂灑下,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他知道,自己今天這一步棋,走對了,但也更險了。
他引起了李儒的“興趣”。
這興趣,是機會,也是懸在頭頂的利劍。從今往後,他的一言一行,都將被那條毒蛇用更挑剔、更苛刻的目光來審視。
他必須更加小心,更加謹慎。
就在他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是否還要去見王允時,一名小黃門快步從後麵追了上來,在他身邊停下,尖著嗓子說道:“林校尉,請留步。”
林淵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小黃門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林校尉,太師有令,命您即刻起,入宮禁當值,擔任……呂布將軍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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