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重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看向呂布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殺意與猜忌,但那股非殺不可的衝動,總算是被壓了下去。
林淵站在廊柱的陰影裡,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看到李儒在聲嘶力竭地勸諫,看到董卓臉上掙紮的神情,看到呂布身後,高順那如同護食的猛獸般的姿態。
他的心神,再次沉入【姻緣天書】。
畫卷之上,那條剛剛斷裂的“父子”金線,其殘留的灰燼,正在迅速彙聚、重組。一條全新的、細若遊絲的黑色絲線,正在從灰燼中誕生。
那黑色,深邃而純粹,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天書的角落,一行小字浮現:【‘父子’姻緣線已徹底崩毀,‘死仇’姻緣線開始編織……當前進度:15】
林淵心中了然。
還不夠。
今天的羞辱,隻是埋下了一顆種子。要讓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還需要更猛烈的催化劑。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呂布那張冰冷的麵孔上。那道從額角滑落的血痕,像一道猙獰的傷疤,將他俊朗的麵容切割開來,一半是隱忍,一半是殺機。
林淵能“看”到,呂布頭頂那條連接著董卓的、剛剛誕生的黑色“死仇”線,正在劇烈地顫抖、閃爍,仿佛隨時都會因為承受不住那龐大的恨意而再次斷裂。
它還沒有穩定下來。
呂布的理智,還在與他的本能做著最後的抗爭。
大殿中的僵持,在董卓粗重的喘息聲中,顯得格外漫長。
“哼!”
終於,董卓重重地哼了一聲。他一腳踢開還抱著他小腿的李儒,重新坐回虎皮大椅上,那椅子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看在文優的麵上,咱家今日,暫且饒你一命。”
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仿佛剛才那通怒火,耗儘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指著殿門的方向,對呂布道:“滾!給咱家滾出去!從今天起,沒有咱家的命令,不準你再踏入相國府半步!”
這已經不是父子間的氣話,而是主君對臣下的驅逐令。
呂布什麼也沒說。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禦座上那個滿臉橫肉的胖子,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然後,他轉過身。
他沒有再看任何人,沒有看那些幸災樂禍的西涼同僚,也沒有看那些噤若寒蟬的漢室公卿,更沒有看那個挑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淵。
他就那樣,邁著沉穩的、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殿門。
他的背影,挺拔如山,孤傲如鷹。
那道從額角滑落的血痕,已經乾涸,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暗紅色的印記。
高順收刀入鞘,一言不發,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的身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後,穿過那片觥籌交錯、人心鬼蜮的殿堂,消失在門外深沉的夜色裡。
隨著呂布的離開,大殿裡那根繃緊的弦,終於鬆了。
董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倒在椅子上,揮了揮手:“都散了,都散了!”
一場盛大的壽宴,就此草草收場。
賓客們如蒙大赦,紛紛起身告辭,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座令人窒息的修羅場。
李儒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冠,他走到董卓身邊,低聲勸慰著什麼。
林淵則悄無聲息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自始至終,他都隻是一個忠於職守的背景板。
他看到李儒在安撫完董卓後,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裡,有驚駭,有忌憚,還有一絲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濃重的懷疑。
林淵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恭敬與茫然。
走出壓抑的大殿,冰冷的夜風撲麵而來,吹散了殿內那股混雜著酒肉與陰謀的渾濁空氣。
林淵深吸一口氣,隻覺得神清氣爽。
他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望向呂布離去的方向。
他知道,從今夜起,那頭被他激怒的猛虎,已經徹底掙脫了名為“父子情義”的枷鎖。
但僅僅是掙脫,還不夠。
他要的,是這頭猛虎,回過頭來,將他的舊主,撕成碎片。
林淵的識海中,【姻緣天書】再次發出微光。
【警告:目標人物‘呂布’與‘董卓’之間的‘死仇’姻緣線極不穩定,隨時可能因外界因素減弱或崩解。】
【提示:姻緣反噬的契機正在醞釀,需要更強烈的負麵情緒作為引爆點。】
林淵的嘴角,在無人看見的夜色裡,緩緩勾起。
玉如意和那幾句誅心之言,隻是開胃小菜。
真正的大餐,現在,才要開始準備。
他需要一柄刀,一柄足夠鋒利,能夠徹底斬斷呂布心中最後一絲猶豫的刀。
而那柄刀的名字,叫貂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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