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者拿著畫像離開了雲麓宮,陳安繼續一筆一筆地描著紅漆,眼前又出現了那條華麗的織金襴裙。
還是剛剛那個少女。
她接完電話後,就躲在了一旁的銀杏樹後麵,伸出半個頭探頭探腦地觀察著陳安和老者。
陳安早就發現了她,隻是沒有在意。
不管她怎麼認為,甚至到處去說陳安就是雲麓宮消失的金身神像,也沒有人會信她。
被抓去精神病院的可能性倒是真的很大。
“剛剛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哦,那說明你不是瞎子。”陳安替她高興地說道,“其實我這裡也有著名的眼科醫院的電話。”
他曾經就很長時間處於黑暗蒙昧的狀態,過了漫長的歲月才獲得了“看見”的能力。
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明製漢服的一大缺點就是無法顯露出少女驕傲的身材,反而是生氣的時候會特彆憋悶。
“你怎麼知道那位老人的父親長什麼樣子?”少女大聲說道,顯得很有底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老人的父親當年駐守雲麓宮的時候,你親眼見過!”
“智障兒童歡樂多,精神病人思路廣。”
少女不理會他的戲謔,接著篤定地說道,“可那是……那是……總之,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你如果真的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怎麼會親眼見過呢?”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條件之後,唯一的可能哪怕再怎麼荒誕,它也是真相!”
少女指了指陳安,又指了指以前供奉金身神像偏殿的方向:“唯一的可能——”
不言而喻——他就是雲麓宮消失的金身神像!
“不不不,麓山是洞天福地,靈氣充沛,這裡的花花草草和各種各樣的小動物開啟靈智,學會變化的可能性也很大。”
陳安誠意十足地邀請,“你多來雲麓宮燒香吧,我會介紹一些特彆聰明的小動物給你認識,例如隔壁民宿養的那隻邊牧,它會做數學題,那個茶館的鷯哥,會用八種語言罵人……”
少女連連跺腳,她隻想給他邦邦兩拳。
考慮到金身神像的體質肯定特彆堅固,兩拳下去可能自己更疼,便沒有下手,接著問道:“你聽說過烏山縣嗎?”
並不知道這麼一個地方。
“烏山縣曾經也有一座彌陀大佛,一直傳聞它是活的,而在2009年它也憑空消失了——那可是一尊巨大的佛像,由山體開辟而成,它的消失引起了更大的轟動。”
陳安的目光不由得往山下的世界望過去,他聞所未聞,當真還有這樣的事情?
少女機敏地分析著陳安的反應,很顯然正是因為他也是類似的情況,所以才會產生這種疑似“共鳴”的反應,否則一般人隻會露出些好奇和懷疑的神色,然後不當回事。
她接著說道:“所以,像雲麓宮的金身神像離奇消失的事件並不是孤立的。”
“那你應該先去調查烏山縣的事件。更大的轟動意味著更多的信息和線索,你找各種各樣的打聽,能夠得到更多有趣的說法和故事。”
陳安指了指雲麓宮,“我們這裡的金身神像消失,可沒有引起什麼轟動,大家一致認為隻是失竊而已。”
“我和烏山縣的彌陀大佛又不熟!”她不感興趣地說道,又重點強調,“可我和雲麓宮的金身神像是好朋友!”
陳安忍不住笑,無論是“不熟”還是“好朋友”,這是用來定義自己和這些東西關係的詞嗎?
可是,雲麓宮的金身神像和她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