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範笑道;“一件襖子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像這樣的羊絨襖子,我們營裡有的是,每個兄弟都有一身,還有羊絨的棉褲呢。”
哈哈哈,尚可喜笑了;“我在狗韃子那邊就聽說了,咱們登州兵一個個都是腰纏萬貫、財大氣粗。”
陳洪範板起臉;“你小子是不是不太信啊?我老陳可沒吹牛,可沒騙你!”
“知道我們登州兵為什麼能打嗎?白鋼戰甲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我們每人都穿著羊絨襖子,活動起來非常方便,保暖還不出汗。”
“狗韃子也好,孔有德的嘍囉也好,一個個穿的狗熊似的,打起仗來要比我們慢半拍,自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尚可喜震驚了,完全驚呆了!難道陳洪範的話是真的?靖海營的大頭兵都穿著羊絨襖子?那也太奢華了!太豪橫了!
在遼東那邊,隻有滿清權貴才穿得起羊絨襖,就連白甲兵都是穿不起的。
尚可喜看向李建安,想從李建安的表情中確認自己的猜想。
李建安瞪了陳洪範一眼;“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李建安這樣說,代表承認了。
尚可喜心中驚駭,感覺李建安這個人實在是深不可測。
陳洪範看著尚可喜的表情,有些洋洋自得,又笑道,“可喜兄弟,現在韃子那邊夥食怎麼樣?”
尚可喜道;“今年遼東的收成不好,加上現在雪下大了,運輸困難,這幾天來夥食更加差了。我們這些漢兵和阿哈吃的都是黑麵餅,還不管夠。蒙古人比我們強一些,黑麵餅管夠,還有點小米粥。韃子兵吃白麵餅,不僅配小米粥,還有鹹菜疙瘩。”
嘖嘖嘖!陳洪範直咂牙花子,一臉的不屑一顧。他齜牙咧嘴的,拍了拍尚可喜,非常惋惜痛心地說道;“兄弟啊,你們在那邊受苦了。你們應該早點過來呀!一會咱們營裡開飯了,我帶你出去轉轉,看看咱們營裡吃的是什麼夥食!”
尚可喜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笑道;“那我一會要大開眼界了。”
陳洪範笑道;“那沒得說。以後咱們都是自家兄弟。說到吃飯,我聽說皇太極病得很厲害,現在吃飯都吃不下去了?”
李建安臉色一變,心想:“陳洪範這個王八蛋,又開始套話了。他先問狗韃子的糧食供應,現在又開始打聽皇太極了。”
李建安當然想知道更多的情報,不過,陳洪範現在就問,已經犯了忌諱。
尚可喜剛剛投靠過來,洪承疇還沒有問話,下麵人不應該打探情報,這可是大忌。
洪承疇將尚可喜交給李建安,自然是對李建安的信任。
李建安嗬斥陳洪範;“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尚將軍不吃飯啊!一個人叨逼叨逼叨,還讓不讓人吃飯了!飯菜都讓你說涼了!有啥事,晚上再說也不遲。”
陳洪範生氣,白了李建安一眼,不說話了。李建安這人哪都挺好,就是有時候當眾不給自己麵子。
陳洪範小聲嘟囔著;“我是總兵,怎麼老天天訓我,一點麵子都不給我。可喜兄弟不了解情況,還以為我怕你呢。”
尚可喜幫忙岔開話題,笑道;“李哥,咱們以後都是自家兄弟了。你不要叫我尚將軍,我現在不是啥將軍了。你以後就叫我小喜子就行了。”
“那怎麼行!尚大哥,你今年多大?”李建安問道。
“我今年還不到四十,正好三十九。”尚可喜笑道;“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李哥,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啊。”
李建安笑道;“放心吧,你棄暗投明,朝廷不會虧待你。咱們哥們也算是一場緣分,能照顧的肯定會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