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當自己沒聽到這話,都故意忽略姐弟二人以後會怎麼樣?反正他們不想接這個包袱,是死是活跟他們沒關係。
老族長一聽,隻要不胡攪蠻纏,隻要到他們手裡的東西不吐出來就好。
“好好……”不就一塊地嘛,作為族長,劃出一塊宅基地還是有這個權力的。
族長的動作很快,在山腳下找到了一大塊地,後麵是山,前麵是小河,真正的依山傍水,好的不得了。
族長把這塊地誇得天花亂墜,要真這麼好,早就被人買了,怎麼還會留在這裡沒人要?
薑辛夏當自己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聽他忽悠,隻有一點,“阿祖,不要怪我說話難聽,等十年後我阿弟回來,你可能不在了,村裡人不會不承認吧?”
“不可能,我帶人先到南塘涇上契,再到來安縣城備案,隻要不改朝換代,阿來可以傳給子子孫孫。”
“那就好。”
老族長一邊辦地契,一邊到了時間把薑父拉了回來安葬。
薑來東見到裝在棺材裡的父親,五歲的孩子也知道了生離死彆,“爹……不要拉走我爹……”死命的扒著棺材不鬆手,哭的上次不接下氣,直接暈了過去。
“老天爺,真是可憐的孩子!”
“真是作孽喲!”
……
同情聲彼起起伏。
兩天前搶薑家家產毫不留情,今天看到孩子哭暈了,一個個又似菩薩心腸。
短短時間內,薑辛夏把前世沒有經曆過的人性醜陋都經曆了一遍,也許不管什麼時候,隻要不涉及到利益,大家都是好人,一旦有利可圖,什麼族人、親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如果不是擁有成年靈魂的薑辛夏穿到了十三歲少女身體裡,一個足不出戶的少女,說不定已經被族人胡亂嫁了。
薑辛夏帶著薑來東,一直住在騾車裡,直到薑父過完五七,她才帶著弟弟,在臘八清晨悄悄離開了薑家村,出了南塘涇鎮,騾車行駛在結著薄霜的鄉間土路上,車輪碾過凍硬的泥土,發出沉悶的“咯吱”聲。
天剛蒙蒙亮,灰藍色的天光下,遠處的田埂上還殘留著昨夜未散的寒氣,枯草尖上掛著晶瑩的霜花,在微弱的晨光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薑辛夏裹緊身上粗布棉襖,雙手縮在袖筒裡,穩穩的駕著騾車一路向北。
臘八的清晨,空氣中彌漫著遠處農家灶台上飄來的、隱約的米粥香氣,顯得路上行人倉皇而蕭瑟。
記憶中,薑祖父同門師兄在京城落腳,在薑父出事前半個月接到過一封信,讓薑祖父有空帶孩子去京城轉轉。
在古代,出行是件大事,除了當官行商,普通老百姓少有出遠門的,薑祖父也就當客氣話,就是通個信,彼此有個聯係而已。薑辛夏決定帶薑來東去京城。
一個是,腦中隻有這麼個‘熟人’;二個,京城可是大趙朝最繁華的地方,想要討生活,沒有比京城更合適的了。
但她不急,初來乍道,走走停停,先了解了解大趙朝的風土人情、人文建築,她要慢慢融入到這個朝代中。
兩個時辰走了三十幾裡路,估計是八九點鐘,薑辛夏停下騾車,跳下車座,打開車廂門,“阿弟,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