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個喂,右一個喂,一看就是沒把薑辛夏放在眼裡,語氣裡滿是居高臨下的傲慢和不耐煩。
他身上的錦緞長衫雖已有些磨損,但依舊難掩往日的富貴,隻是此刻眉宇間多了幾分戾氣和不甘,眼神掃過薑辛夏時,仿佛在判斷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敢如此怠慢於他。
薑辛夏就是不開口。
程雲書冷哼一聲:“信不信,我讓你在市集上賣的錢都繳到衙門去,一文不剩,讓你連買碗熱湯的錢都沒有。”
戳到要害了。
薑辛夏終於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絲看透一切的淡然,“那你又往哪裡去?”
“我去京城替我爹伸冤。”
“哦,那我們不同路。”
明明隻在聖母廟見過兩回,但不知為何,直覺讓程雲書覺得他跟這個少年是一夥的,他也該為家人奔走伸冤才是,她不是該問,你怎麼替你爹伸冤?
她就不好奇嗎?
相反,程雲書好奇得很,他忍不住發問,“你那天在聖母廟發現了什麼?”
“沒什麼。”
“不可能。”
“那你又發現了什麼?”
又來了,他就知道他這副死了爹娘的口氣,說起話來雲遮霧繞的,越發讓他抓心撓肺,想知道他究竟發現了什麼。
隻好拋磚引玉:“那木心被蟲蛀了。”
“哦。”
又是這副死樣子,程雲書氣的叫道:“你又哦什麼?”
“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天欽差就在你麵前,為何不向他陳情?”
“那個乳臭未乾的狗東西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懂。”
崔衡乳臭未乾,那他又是什麼?
薑辛夏忍住笑意,伸手接過店小二端來的飯菜,“這位公子,我們要吃飯了,你坐在這裡不大好吧。”
就算是陌生人,也得客氣一句要不要一起吃頓飯吧。
程雲書氣的立起身,抬腳就走,走了一步,又生生停下,扭頭問道,“你是哪個工匠的孩子?”
薑辛夏抬眸看了眼,“公子,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真是邪門了,他一十七歲的搞不過一個十三四歲的,好,嘴緊是吧!
給爺等著。
程雲書氣呼呼的找了張桌子坐下,他的書童一邊讓小二上飯菜,一邊問,“公子,你認識那少年啊?”
“就是在聖母廟裡跟猴一樣的家夥,嘴緊的要死,不要說掏話了,連名字都不肯說。”
“公子,也許是他年紀小,看到你害怕吧?”
“怎麼可能。”程雲書立即否決,盯著薑辛夏的背影,“不要看他年紀小,不管是在聖母廟看木材,還是在剛才小攤上擺賣木刻件,他都老道的很。”
“那公子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