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對來世抱有期許的人,豈會願意今生死的麵目全非?”——宋慈
“今日淩晨,京城四環路的一處廢舊工廠驚現命案。
一個年輕人從高空墜落,數枚鋼釘刺穿他的大動脈,致使他活活流血而死。
警方迅速抵達現場,展開調查……”
我就這樣被電視裡那刺耳警笛聲中吵醒……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正躺在某人的懷裡。
屋內的布置不知何時有了變化,對麵原本掛著的三幅名畫,竟換成了72寸的液晶顯示屏。
“彆亂動,你的手臂和膝蓋剛接受過針灸,需要靜養。看出門道了麼?”耳邊傳來那人的聲音。
我心裡一陣惱火,誰讓他隨意在我身上動針的?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就嚴重到需要拿針刺了?
我沒好氣地回應:“被人推下,手是張開的,要是自己想不開,正常拳頭是握著的。這人不僅手是張開的,麵部無掙紮,身體呈放鬆狀,應該是熟人作案。等下,你為什麼趁著我入睡,隨意動針?經過我同意了麼?嗯?”
那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一個哄睡的人,自己昏睡過去了三天,你會不會動用一切手段讓他蘇醒?”
“又睡了三天?”我有些驚訝,怪不得覺得神清氣爽,中氣十足。
我略帶歉意地說:“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以後彆再亂動用禁術,你的身體撐不住,會死。”
“曉得了,這死者送師父那兒去了沒?”
“好好養傷,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我的身體我清楚,真沒事,燃燒吧小宇宙。你瞧手臂這肌肉,再瞧瞧我這精氣神,多棒。”
“安分點,這是件刑事案件,用不上你插手。”
“好吧,那我可不可以睡床上,你這樣抱著我很奇怪啊?”
“彆動,我抱你挪過去。”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抱著我,仿佛我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雖覺得沒必要這麼小題大做,但也懶得再爭辯,隨他去吧。
一日後,李老爹打來電話,說是有法事要做。
我便跟著李莫言後麵,回到了久違的京城殯儀館。
不出所料,這裡的屍體果然就是新聞上報道的那個。
工廠雖已廢棄,監控缺失卻並未損壞。
李老爹播放了一段當時的監控,畫麵裡的男人仿佛中了邪一般,臉上帶著微笑,好似在迎接重生,就那樣直接跳下了樓。
經了解,死者是個藝術家,平日裡生活作息規律,也無不良嗜好。
“小寶,可看出異樣了麼?”
“會不會被pua了?這不像是鬼上身,倒像是電視劇裡演的記憶宮殿殺人案。”
“可是從口供上看,這人為了完成大作,近一年都跟父母待在一起,沒出過門,能被誰洗腦?”
“有他近期創作的作品照片麼?”
“有,你看就這張,靜物素描,沒什麼特彆的啊。”李老爹說著,將一個包裹著的相框遞給我。
“大白鵝?蒙氏畫法,這很考究功底。”
“啊,是嘛,一個肥鵝在覓食?還考量功底?看不懂。”李老爹瞧著這平平無奇的作品,一臉茫然。
“這用的顏料好像不是市麵上的?莫言你看,像不像噬魂草的汁水?“
我猛地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對上了李莫言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
這突如其來的對視讓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起來,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住了。
就這樣,我倆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李莫言率先打破了沉默:“嗯……從現場來看,這裡麵確實夾雜了一些人的血漬,但依我判斷,應該隻是不小心碰到才沾染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