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沾滿泥土的銀色u盤,借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仔細端詳。
這u盤裹著保鮮膜,藏在花盆底部凹槽裡,凹槽還墊著防潮墊,保鮮膜外纏著幾圈防水膠帶,上麵刻著神秘晦澀符號。我滿心疑惑,這喚鬼符和u盤裡藏著的秘密有什麼關聯?
小狸突然弓起脊背,發出低沉的嘶吼,璀璨的異瞳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盆栽泥土裡混著骨灰,是未滿七七之數的橫死之人。”
它的爪子重重拍在地板某處,磚縫裡緩緩滲出暗紅色的血漬。
我迅速摸出特製手電筒照向牆麵,原本雪白的牆壁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瞬間浮現。
那些手印從玄關一直延伸到後院,每個指節都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斷了骨頭。
“滴滴滴——”
小狸項圈突然發出刺耳鳴叫,我們同時轉頭看向供桌。
原本擺著秦眠遺像的位置,此刻竟站著個渾身濕透的年輕人。
他的脖頸以詭異的一百八十度翻轉著,手裡還緊緊攥著半截斷裂的自行車把手。
“是秦家兒子!”我倒吸一口冷氣,目光落在年輕鬼魂西裝口袋裡插著的工作證上。
就在這時,鬼魂突然痛苦地抱住下半身,髖骨裂開碗口大的血洞。無
數記憶碎片從傷口噴湧而出,在空氣中交織成慘白的光幕。
那是個滂沱大雨的夜晚,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蒙麵男人將自行車推進水庫。
後備箱裡,昏迷的年輕人突然抽搐起來,男人見狀,毫不猶豫地抄起修車扳手,狠狠砸下。
刹那間,血色染紅了雨水,與此同時,遠處廣告牌亮起“儋州建築工程”的霓虹燈。
“那是李扒皮承包的政府項目!”
我一眼認出男人腕間的百達翡麗,早上在公司時,那個走路無聲、一臉刻薄模樣的中年男人就戴著這塊表。
儋州建築工程的版圖就陳列在他辦公室最顯眼的牆上,想不注意都難。
小狸突然躍上供桌,一爪子拍碎虛幻光幕:“當心!”
寒光擦著我耳畔飛過,深深釘入身後牆壁。
三枚刻著古樸符咒的桃木釘,毫無征兆地自黑暗中激射而來,狠狠釘入我身側牆麵,嗡嗡震顫。
緊接著,一陣陰寒之氣撲麵而來,伴隨著牆磚的簌簌掉落,一個黑袍人穿牆而入。
他手持羅盤,周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場,兜帽下,傳出經由機械變聲器扭曲的怪笑,在老宅中回蕩:“把u盤交出來。”
我警惕地盯著眼前不速之客,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記憶裡搜尋與之相關的蛛絲馬跡。
就在這時,一絲熟悉的氣味鑽進我的鼻腔,那是一股濃鬱刺鼻、帶著甜膩脂粉氣的劣質香水味。
這味道太過獨特,我絕不會記錯,早上在茶水間,那個短發女人一邊添著咖啡,一邊眉飛色舞地談論八卦時,身上就散發著這股味道。
我難以置信地眯起眼,仔細打量黑袍人,儘管他身形被寬大黑袍隱匿,麵部被兜帽遮掩,但從那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的姿態,以及縈繞不散的獨特氣味判斷,眼前這威脅我的神秘招魂師,竟然就是她!
我心下暗忖,看來她是意外撞見了某些關鍵線索,被幕後黑手控製,成了這場陰謀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