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裹挾著如猛獸般的巨浪,惡狠狠地撲向那艘搖搖欲墜的破漁船,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其徹底吞噬。
我趴在父親寬厚溫暖的肩膀上,悠哉遊哉地舔著棒棒糖,一副與這驚險場景毫不相乾的模樣。
此前經曆了幾次被海水嗆到的難受勁兒,昨日剛滿6歲的我索性擺爛了。
小狸愜意地窩在我的手環裡,蹺著它的小短腿,那模樣彆提多自在。
“小寶,不能動用符咒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憋悶得慌?”小狸那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撇撇嘴,一臉無奈道:“不怎麼樣,此時我隻想說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插在父親頭上的狗尾巴草。”
“哎呦,感觸還挺深啊,要不要到我這兒躺躺,反正都是回憶殺,附不附體又有什麼要緊的?”小狸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
我白了它一眼,認真分析道:“視角不一樣,雖然都是被殺,但能從死者的角度看凶手,沒準能挖到更多線索。”
“也對,那你就繼續磨煉自己吧,我先睡會兒,昨天你跟王叔倆可太不地道,驚得我提前蘇醒,到現在都還難受著呢。”小狸嘟囔著,說完便閉上眼睛準備小憩。
“嗬,小臭蛋,還好意思說。”我輕聲笑罵一句,可下一秒,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完蛋,這小子受不住了,哇哇哇哇。”我趴在船邊,開始大吐起來,慘白的小臉上滿是難受的神情,直皺著眉。
“青兒,再堅持堅持,馬上就能到岸上了,今晚咱們吃八爪魚。”父親那充滿安撫的聲音夾著海浪聲傳來。
小男孩強忍著內心的惡心,乖巧地應了句“好”,可話音剛落,又再次忍不住嘔吐起來。
哎,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也難怪,父親從小就在海裡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攢錢娶了海女,結果妻子卻難產去世,留下他獨自照顧孩子,難免會有些力不從心……
可這麼可憐的娃,長大後怎麼就進了那種風月場所,還慘遭殘忍殺害呢?想到這兒,我不禁一籌莫展。
就這樣,日複一日,重複著相同的生活境遇,漫長的6年時光轉瞬即逝。
終於,我被送進了離海邊不遠的公益學堂。
義工們都是來自大城市的大學生,他們帶來了書本和投影儀。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我與知識撞了個滿懷,它就像一隻無形卻有力的手,溫柔地包裹著我,讓我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時光匆匆,18歲那年,我告彆了父親,跟著每年都來義教的大哥哥奔赴大城市求學。
沒錯,我是這個小小部落裡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學生。
樸實善良的漁民們紛紛解囊,湊了許多錢供我念書,這份情誼,怎能不讓人感動?看來這小夥子還真是爭氣。
因為帶出山的男人淩淼是某知名大學教授,所以在大學裡,隻要我肯努力,便能迅速嶄露頭角。
我一頭紮進科研領域,也賺了不少錢,而後毫無保留地全部寄回了家裡。
每個周末的午後,陽光總會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淩教授家的客廳裡。
淩教授會在這時戴上那副黑框眼鏡,坐在堆滿書籍的書桌前專注備課,而我則窩在柔軟的沙發裡,抱著一本小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偶爾,我會抬眸望向淩教授,他專注的側臉在陽光的勾勒下,線條愈發柔和,那一刻,歲月靜好,愛意在無聲蔓延。
淩教授雖整日與學術打交道,可在我麵前,卻有著無儘的浪漫與溫柔。
某個下雨的夜晚,城市被細密的雨幕籠罩,雨聲滴答,敲打著窗戶。
淩教授突發奇想,拉著我來到陽台,兩人並肩坐在藤椅上,聽著雨聲,分享著彼此年少時的趣事。
講到好笑處,青我笑得前仰後合,淩教授看著我,眼中滿是寵溺,順勢將我摟進懷裡,那一刻,雨水的涼意被彼此的溫暖驅散,隻剩下兩顆心緊緊相依。
閒暇時,我們也會一起去菜市場買菜。淩教授推著購物車,跟在我身後。
寵溺地看著我在各個攤位前挑選食材,討價還價。
我偶爾回頭望向他,衝他眨眨眼,淩教授便心領神會,笑著點頭。
回到家,兩人係上圍裙,在廚房忙碌起來。
淩教授洗菜,我掌勺,煙火繚繞間,彌漫的是生活的氣息,更是我們對未來的期許。
當一道道美味端上桌,兩人相對而坐,品嘗著彼此的手藝,互相打趣,愛意在一粥一飯中悄然沉澱。
“青兒,嘗嘗這個烤串,有沒有西街關門的那家做的好吃?”
那五指不沾陽春水的教授為了讓我嘗到心心戀戀的那口烤串,自己在家開始上網搜索教程動手做起來。
“味道極好,謝謝哥。”我拿著烤串,滿心歡喜,在喝了一杯他為我特製的奶茶杯暖到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