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卿收起結霜的折扇,指尖凝出的靈力如同金絲,小心翼翼探入玉佩裂隙。
他望著老艄公胸口如蛛網蔓延的咒印,忽然輕笑出聲:都說幽冥渡人鐵石心腸,原來也有繞指柔的時刻。
說罷拋出枚流轉著金色紋路的丹藥,在月光下宛如凝固的朝陽。
老艄公渾濁的眼珠顫了顫,枯枝般的手指接住丹藥:大人這二十年功德,熬成丹藥可惜了。
話音未落,美婦指尖點在他眉心,嗔道:讓你收就收,當年在黃泉路上你欠我的情,十顆這樣的丹藥都還不清!
漢卿看著老艄公耳尖泛起的紅暈,突然想起方才激戰時,老人燃燒本命靈力時,那枚玉戒始終散發著溫柔光暈。
您守著這條河三百年,就為等這縷殘魂?
他忽然開口,折扇輕點河麵,蕩開的漣漪裡倒映出美婦心疼的眉眼。
老艄公猛地咳嗽兩聲,震落肩頭幾片腐葉:大人莫要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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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丹藥入腹的刹那,他凹陷的臉頰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飽滿起來,灰白長發梢泛起墨色。
美婦繞著他打轉,銀鈴笑成一串:喲,又變回當年那個在孟婆湯裡偷偷摻桃花釀的俊後生了?
罷了罷了!
老艄公拍著船板站起身,船底龜甲紋路再度亮起幽光,大人日後若要橫渡陰陽,隻需在水邊擊掌三下——
他頓了頓,望著美婦逐漸透明的身影,聲音忽然柔和,老朽這幽冥渡船,專渡有緣人。
陸家祠堂內,陸明遠帶著漢卿繞過曆代祖先牌位,打開暗門直接進入了陸家祖宗的珍藏法典隔間。
“漢卿,這都是陸家曆代祖先留下的自傳,三百年以內的就這兩本,我們一人一本。”陸明遠從對應年限的書架上取出厚厚的兩大本墨綠色手劄,擺放在紫檀木的巨大長桌上。
檀香嫋嫋沁入蓮花座,二人就著燭火,一頭紮進三百年前的古籍殘卷裡。
忽聽一聲,手中泛黃書卷簌簌作響:彌哥兒居然也在裡麵……這世道當真奇了!
且看這——他指著書頁上的朱砂批注,太子東哥與陸美人攜手,將那妄想成神的成王白楚庭鎮於金雞山。
說罷撫額直樂,陸美人的諢名,莫不是說書先生喝醉了酒瞎編的?
漢卿細瞧記載,才知自三百年前他離京後,那白楚庭竟死而複生,妄圖掌控朝綱、長生不老,不知造下多少殺孽。
他指著文中陸美人的名號問道:陸兄,此人和貴府可有淵源?
陸明遠摩挲著書頁笑道:論輩分該是先祖的叔父,生得那叫一個貌比潘安,江湖人隻道陸美人,真名反倒無人記得。偏生又是個雲遊四方的散仙兒道士,蹤跡飄忽得很。
漢卿突然一拍桌案:怪道怪道!看來幕後黑手定是那偽王爺白楚庭!可這陳思離那島嶼如此之遠,如何與他勾連?又是使了哪路妖法借屍還魂?
正說著,陸明遠忽在另一本手劄夾層裡翻出張舊圖,忙喚他:漢卿快來看!當年鎮壓的名錄和陣法圖!
燭火搖曳下,絹上丹青竟鮮活似要躍出紙麵。
漢卿盯著圖中人物喃喃:這陸美人...怎生如此眼熟?還有這小噴火龍,難不成這美人也認識阿水?
陸明遠探頭一瞧,頓時樂了:我說怎的,你與畫中公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倒像是雙生兄弟!
漢卿摩挲著圖上騰雲駕霧的小龍,突然失笑道:難怪這麼熟悉,莫不是前世認得?忽而撫掌大笑,罷了罷了,說不定我真是這陸美人轉世,日後走江湖也能落個小陸美人的名號!
“你呀,牙尖嘴利。走吧,祠堂有門禁,快要上鎖了。”
陸明遠瞧著即將熄滅的香火,將手劄抱回了書架,拉著漢卿往外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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