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笑起來,笑聲震得胸腔微微發顫:那我呢?沒有我護著,你在京城能安穩?
沈小寶瞥他一眼,轉身去拿衣裳:少貧嘴,再不去教你那便宜侄子,等他上了戰場,怕是連怎麼躲箭都不知道。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暖融融的。
案頭的安神香還剩小半截,煙絲嫋嫋,纏纏綿綿,像極了這屋裡說不完的話。
晨光剛漫過怡園的朱漆大門,沈家人正坐在廊下用早茶,忽然聽見院後傳來窸窣響動。
招弟剛咬了半口桂花糕,眼尖地瞥見西牆根閃過一抹玄色衣角,正想喊人,就見自家弟弟和一個高大身影並肩走了出來。
沈小寶衣裳穿得周周正正,隻是領口歪著半片,而他身旁的蘭將軍更惹眼,玄色朝服上還沾著幾片蒼耳子,顯然是剛從牆頭翻過來的。
“這……這是……”沈父剛端起茶杯,手一頓,茶水晃出了些微,渾濁的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個來回。
招弟嘴裡的桂花糕差點掉下來,引弟和來弟也停下了說笑,三張臉寫滿了“有貓膩”。
蘭將軍率先拱手,臉上慣常的冷硬線條柔和了幾分,耳尖卻悄悄泛了紅:“是我唐突了。”他指尖撚掉肩頭一片草葉,聲音帶著歉意,“因有急事求見侍郎大人,來得匆忙,便從後牆翻了進來,驚擾了沈府清靜。”
沈小寶連忙跟上,手在背後悄悄拽了拽將軍大人的衣角,臉上堆著滴水不漏的笑:“父親,姐姐們,蘭將軍是為太子出征的事來的。殿下安危要緊,他特地趕來與我商議些防護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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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悄悄把歪掉的領口係好,卻沒留意耳尖比平時紅了幾分。
沈父捋著胡須的手一頓,隨即哈哈笑起來,站起身拱手道:“原來如此!將軍心係國事,老朽佩服。倒是我等怠慢了,快請進快請進,與小寶一同用些早茶,墊墊肚子再去太子府不遲。”
“那便叨擾了。”蘭將軍頷首應下,目光不經意掃過沈小寶發紅的耳尖,嘴角幾不可查地勾了勾。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招弟總往蘭將軍碗裡夾菜,眼睛卻直勾勾盯著他袖口.
那裡沾著點眼熟的藥香粉,分明是小寶藥房裡的。
來弟假裝擺弄發簪,餘光卻瞟著兩人碰在一起的手肘。
引弟最直接,乾脆托著腮問:“蘭將軍翻牆的時候,沒踩著院子裡種的月季吧?那可是我養了半年的稀罕品種。”
蘭將軍夾菜的手一頓,認真答道:“未曾。翻牆時特意留意了,花叢旁的青石板很平整。”
沈小寶差點被茶水嗆到,這人翻牆還觀察石板?他連忙打岔:“快吃吧,一會兒該誤了時辰。”
兩人共乘一匹赤兔馬往太子府去時,沈小寶還在嘀咕:“騎一匹馬太惹眼了,你就不能讓人備兩匹?”
蘭將軍圈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下巴抵著他發頂:“赤兔認生,除了我,隻肯載你。”
沈小寶正想反駁,就見太子府門口立著個明黃色的身影,不是太子是誰?那身影踮著腳往路儘頭望,脖子伸得老長,活像隻盼著投喂的鵝。
馬蹄聲由遠及近,太子眼睛一亮,隨即又耷拉下來,怎麼又是兩人同乘?
他攥緊了手裡的玉佩,指節都泛了白。
這蘭將軍,自家府邸離太子府不過三條街,偏要繞去怡園接人,分明是故意的!
“侍郎大人!”太子迎上去,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眼睛卻瞟著翻身下馬的蘭將軍,“您怎麼跟蘭將軍一道來了?”
小寶剛站穩,就被太子拉住了手腕,那力道緊得像怕被人搶了去。
他無奈地笑了笑:“殿下親自等候,真是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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