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祠堂內,香火繚繞,祖宗牌位排列整齊,氣氛肅穆得讓人窒息。
淩昭穿著一身素衣,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麵前攤著淩家祖訓,手裡握著毛筆,筆尖懸在紙上,卻遲遲未落。
他的身後,淩鴻燊背著手站著,臉色鐵青,眼神清冷。
“抄!給我抄一個月!每天抄一百遍,抄不完不準吃飯,不準睡覺!”
淩鴻燊的聲音在祠堂裡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好好反省反省,你到底錯在了哪裡!”
說完,淩鴻燊轉身離去,留下淩昭一個人跪在祠堂裡。
淩昭看著麵前的祖訓,眼淚忍不住滾落,滴在宣紙上,暈開一片墨跡。他的手裡,緊緊攥著一封泛黃的信件,那是三姨太臨終前交給爺爺,爺爺又轉交給父親的,裡麵藏著他的真實身份。
這些天,他無數次想打開信件,卻又無比惶恐。
他怕,怕信件裡的內容會顛覆他二十多年的認知,怕自己一直以來的執念,都隻是一個笑話。
祠堂裡靜悄悄的,隻有他的抽泣聲和毛筆劃過宣紙的沙沙聲。
淩昭深吸一口氣,擦乾眼淚,拿起毛筆,開始認真地抄寫祖訓。
這一次,他沒有敷衍,沒有抱怨,每一個字都寫得工工整整,仿佛要將這些年的荒唐與過錯,都融入筆尖,刻在紙上。
日複一日,淩昭在祠堂裡抄著祖訓,手上磨出了厚厚的繭子,膝蓋也跪得紅腫不堪,卻從未停歇。
他抄了上千本祖訓,每一本都凝聚著他的悔恨與愧疚。
淩熙晨和淩熙彥提著食盒來到祠堂門口,裡麵裝著淩昭最喜歡吃的桂花糕。
“麻煩通報一聲,我們來看望四弟。”淩熙晨對著看守的小哥說道。
小哥搖了搖頭:“老爺子有令,四少在受罰期間,任何人都不準見。”
兄弟倆對視一眼,無奈地放下食盒,默默離開了。
他們知道,淩昭現在需要的是反省,而不是他們的安慰。
四姨娘也來了好幾次,每次都哭哭啼啼地要見淩昭,被小哥攔在門外。
小哥被她纏得沒辦法,隻好進祠堂問淩昭。
淩昭頭也不抬,語氣冰冷:“我在受罰,誰都不見。”
小哥隻好出來,將淩昭的話轉告給四姨娘。
四姨娘愣了一下,隨即哭得更厲害了,卻也不敢再糾纏,隻能不甘心地離開。
祠堂裡,淩昭放下毛筆,看著手裡的信件,終於鼓起勇氣,將它拆開。
信裡的內容,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的親生母親,竟然是三姨太,也就是淩梟的母親!
當年三姨太生下他後,身體虛弱,四姨娘便趁機將他抱走,對外謊稱是自己所生。
三姨太因為思念兒子,鬱鬱寡歡,最終積勞成疾,撒手人寰。
“原來,你才是我的母親……對不起……”
淩昭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聲撕心裂肺。他想起小時候,自己總是屁顛屁顛地跟在三姨太後麵,三姨太也總是溫柔地對他笑,給他買好吃的,原來那都是血緣的羈絆。
“我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變得那麼討人厭的……”
淩昭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悔恨不已,“為什麼會這樣……三哥,你才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母親她是為了我才死的……我到底做了什麼……”